“他们抢我的刀,可恶。”
秦勉在有限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走了半个多时辰,嘴里就念叨这一句。
“阿勉你歇会儿成不,我脑袋都让你转晕了。”宋祺捂着脑袋倍感头疼,“你先坐下来啊,咱好好想想法子,我猜你的刀肯定送去你爹娘或是我舅舅那里了,为的还是拿咱们威胁他们。”
“就是不知道送去哪头了。”秦勉叹气,“要是送去花花那里,他肯定不敢再打,咱们或许还有几天活头,要是送我爹那里,哎,阿祺,咱就只能自救了,我爹是不会手软的,不过总归都是要靠咱们自己的,等我出去了,一定先砍了抓我们那王八蛋。”
他俩被关在这里已经三日,倒是没受什么刁难,就是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形,连让谁抓了都不知道。
三天前,他们并沈家父女上岸后,秦勉就琢磨着找他干娘开的布料铺子,只要能联系上方周,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宋祺却提出异议:“阿……小白,虽然上了岸,我想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做戏做足了好,既然说的是上岸卖鱼给小黄瞧病,咱就这么直接奔铺子里头,明摆着叫人盯上。”
“对哦。“秦勉瞧瞧四周,事实上已经有些个渔民好奇的看他们了,沈家父女常年在此卖鱼,肯定都认得。
既然如此那就铺开摊子卖吧,不过秦勉跟坐了一会就坐不住了,预备拉着宋祺上街上转转。
“胖,小黄,你在这里陪着沈阿爹卖鱼,我们上街给你抓药去。”
“我也要去!”贺然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们。
“能不能敬业点,继续装你的病。”秦勉一瞪眼,贺然就老实了。
两人穿着破旧的布衣上街,比起在长安城的时候多有不便,健康城士庶分化严重,远没有大周朝里自在,一条道都要区分等级,有的地方是绝对不允许庶族百姓出现的。
“愚昧!腐朽!都让米虫掏空了脑子。”秦勉嘟囔着南朝士族的腐化。
宋祺忙捂住他的嘴,“祖宗,你可别念叨了,这不是在家里,让人抓了去就完蛋了,忍忍啊乖,就当体验民情了。”
“哎呀我知道了!”秦勉泄气,走了大半天,才发现事情被他想简单了,健康城完全不熟悉,布料铺子那么多,上哪去找他家干娘的铺子去,何况他都不知道铺子叫什么名字,肯定跟长安城里的名字不一样,又不好进去明着问。
“再找找看吧,你干娘就没给你提过什么暗号之类的?”
“暗号是没有啦,不过我应该认得我干娘铺子里的风格,可我们这个样子会不会让人轰出来。”秦勉在一条街口四下张望,忽然转过身对宋祺小声道,“阿祺哥哥我们往前走,你有没有觉得有人跟着咱?”
“不会吧,我没感觉啊。”宋祺做贼心虚的闷头往前走。
“你别紧张,自然点,跟做贼似的没事也让人盯上了。”秦勉习武,警觉性比他高些,“我感觉不太好,阿祺你跟着我走,尽量别四下张望。”
秦勉心说他们在健康城没有仇家啊,能让谁盯上呢,不会又是贩卖娃娃的人吧?
他们就这样没头苍蝇似的在健康城里转,但是跟着的人始终没能甩了,饥饿,迷路,加上天就要黑了,他们很快无路可走,又不敢回头连累沈家父女,或者有可能他们也被盯上了。
情急之下秦勉想了个主意,他拉着宋祺在大街上狂跑,做出一番被人撵的样子,一路跑一路喊,“干娘来救我啊,我让狗撵了!”
满大街人都惊奇无比,这娃娃不是脑子坏了吧,哪来的狗啊?
没有狗,后面倒是有俩人,他们跑起来的时候也跟着跑,秦勉压根儿没指望能摆脱他们,只是想碰碰运气,万一就遇上他干娘的人了呢,就算没遇上,在街上搞点动静也好,等干娘来找他的时候,能知道他叫人抓了。
于是他俩就真给抓了,然后被关在屋子里直到现在。
“一定是咱们的身份让人识破了。”秦勉挨着宋祺坐下来,小声跟他嘀咕,“可也不对啊,拿咱们当人质,怎么会好吃好喝到现在,不是早该拉到战场上了么,而且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被人识破,咱们在南朝这么有名吗?”
“我猜问题可能出在阿然身上,不过我也不能肯定,毕竟相较而言还是你比较有威胁力,说不定是南朝的暗桩在长安城见过你,有画像呢?”
倒也不排除这种可能,秦勉捧着日益显出轮廓的小脸,锁着秀眉,“可为什么把咱们跟阿然分开那,我可不信是为了让咱们住的更舒服,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哎……”
“哎阿祺,你记不记得花花提过一句徐康年那个王八蛋’?”秦勉看向他。
宋祺摇头,“不记得,我舅舅嘴里每天要念叨好多人,我一般记不得骂人的。”
“对,是徐康年。”秦勉自己打开了一扇大门,然后一通百通,“跟舅舅有旧怨,很可能是当年大魏朝的人,他姓徐,跟阿然娘同姓,而我们从来没听家里人提过上上一辈的事情,证明是不能提,不能提不代表他们都不在了,这个徐康年会不会跟阿然外祖家有关?”
宋祺觉得他的想法大胆了些,却又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如果能确定阿然的状况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