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安对于蹴鞠并不陌生,这种玩耍不止士人贵族推崇,民间也很普遍,只不过玩的没有这样规矩,既没有这么高大的旗杆,鞠球也做不得这样好,不过是随意缝制一个球,大家踢着玩闹。
她能得以踢的娴熟,全赖以前跟小混混们打赌比赛所致,长乐县的混混帮派不止她一家,经常会有矛盾摩擦争高下的时候,而踢一场蹴鞠,通常就是“和平”解决矛盾的一种法子。
当然小混混们蹴鞠毫无章法,不止要踢球,通常还会伴随着踢人,这般毫无规矩极不公平的赛制之下,叶长安想踢不好都难。
方才一只鞠球当空飞来,正对着叶长安的脸,这种球她遇上的时候太多了,通常都是直对着脑门踢,躲不开的后果自负,能躲开就是命大,再有点本事的能接住踢回去,就算是彼之道还之彼身,反正是死是活全看自家本事。
所以球飞到眼前的时候,她本能的就原路踢了回去,并没有想到能帮了徐应桐一个大忙,看见鞠球居然进了,叶长安也非常意外。
不多时便有一个侍女行至叶长安这边,问她:“方才可是娘子踢的鞠球?”
叶长安点头称是,“情急之下误打误撞,不知可有添麻烦?”
侍女笑说:“不碍事的,大公主还夸娘子踢的好呢,务必遣我来请您过去见一见。”
叶长安一愣,心说方才莫不是踢了长公主的鞠球?原本不想与长公主碰面,这下倒是避不开了。
叶长安跟随侍女来到观望台,只见一位形容干练,样貌非凡的女子坐在看台中央,周边围了不少娘子作陪,皆盯着鞠场,或议论或叫好,十分专注。
这之前,叶长安一直以为长公主至少是个半老妇人,全然没想到这样年轻,跟一帮十几岁的小娘子坐在一处,丝毫不显年纪,反而更有精神些。
无庸长公主三十有余,有赖保养得当,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在见到本人之前,任由传闻中多么举世无双的漂亮,都不及见到本人来的震撼。叶长安生在偏远地界,能见到的美人少之又少,如果硬要挑一个的话,她亲娘彦娘应当算是一个,昨日见到的陌遥胜在气质,但都不及乍见长公主时的慑人。
长公主的样貌大气端正,又兼有让人不能直视的妩媚,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叶长安不自觉的就低眉敛目,小心谨慎的来到她跟前行礼。
“快别叫她行礼了,正踢到关键呢!”长公主冲叶长安抬了抬手,眼睛却盯着场上。
叶长安自觉的站到一旁,跟着一起观望,场上蹴鞠者皆为女子,有的是受过专训的,专门负责表演陪练的蹴鞠女官,其余的皆为世家贵女,看上去极具观赏性,细看之下,踢的竟还不错。
一局结束铜锣声起,陆续下来几个小娘子,然后再有其他小娘子或者女官补缺。此时太阳逐渐热烈,不少小娘子怕晒,便不肯再踢,只在观望台观赏。
长公主想起方才过来的叶长安,把她招到跟前问话,“看着眼生,你是陌遥举荐进来的?”
叶长安称是,“陌遥娘子令我问长公主安。”
长公主呵呵一笑,“倒是许久不曾见她,她啊最是不爱来这种场合的,回头办曲社的时候她一准来。”
长公主打量叶长安,见她生的高挑俊俏,不由多看了两眼,“娘子是何许人,我见你鞠球踢的不错,可曾练过?”
“回长公主,我乃官媒叶长安,贸然进来是受人之托,方才误打误撞,并非有心。”
“官媒?”长公主笑了笑,“说媒都说到这里来了,官媒衙门何时添了你这么个俊俏的小娘子,倒是机灵的很,我听你的口音,是北地来的吧?”
“正是,我来自长乐县。”
“长乐县?”
长公主正讶异的时候,徐应桐下场归来,老远就嚷嚷着问方才踢球的是谁,“方才是谁踢的本娘子的鞠球呀,有没有人瞧见呀?”
长公主嗔道:“你还好意思说,差点就给我输了场子,还不快来谢谢这位叶娘子,可是人家帮你进的球。”
叶长安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年轻娘子跑过来,红彤彤的脸蛋甚是喜人,一双大眼盈亮,见了人就笑,“是你啊,你好厉害啊,那么远都能踢回来,是怎么练的呀!”
“误打误撞踢了娘子的鞠球罢了。”
“误打误撞都那么厉害,不行我得赏你,差点就要涂白*粉了呢!”
“那没准就巧了,叶娘子是官媒衙门来的,说不定是为着你呢?”长公主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