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燕
王以往也多有出人意料之举,却又卓有成效,杨栋倒也不再坚持,「好吧,那臣就当替殿下做这个所谓的广告了。」
聊了一阵马车,当做开场,然后话题就转到正事上了。
赵孟启虽然半年没在临安,却并没有放松对朝堂的关注,皇城司会定期将相关信息送到他手上,燕王府留守的人也和他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不过许多事不能光看表面,有些深层内在的东西,只有朝堂上的少数人才能触及,因此很有必要听听杨栋对局势的看法。
「老师,学生这次回来,总感觉气氛有些怪,朝中现在究竟是何情形?」
杨栋神情一敛,略带沉重和严肃,「风平浪静,一派祥和,一切都很好。」
「嗯?」赵孟启不由坐直了身子,眼神郑重起来,「请老师详说。」
杨栋看到他这反应,欣慰不已,「殿下敏锐未失,即便没有臣多嘴,也能很快察觉到其中的异常。」
「老师过奖了,学生靠的只是直觉,并不知其所以然,还是得老师指教。」赵孟启态度谦逊。
杨栋点点头,「其实臣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确凿的东西,一切也只是猜测,讲讲心中的想法,供殿下参考。」
「原本,自殿下开府别居后,又不再朝堂出现,于是朝臣都很少再关注殿下,其实臣也是赞同殿下这种韬光养晦的作法,只要默默夯实基础,顺利继位,到时自然可大施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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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杨栋不禁苦笑,「哪知再闻殿下消息时,殿下已经身在吴江,还陷入险境之中,也是从这时候起,对殿下的攻讦开始多了起来。」
赵孟启讪讪,「这个……学生也是身不由己嘛,意外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殿下后来的表现还是有目共睹的,天灾和兵祸都处理得很好,臣心中甚是感佩。」杨栋诚恳道。
赵孟启摸摸鼻子,「运气,运气……」
杨栋继续道,「若是只到这里,一切都还好说,但朝臣得知殿下悄然在平江重施经界后,便炸了锅,每日都有攻讦殿下的奏章送入宫中,什么样的无稽罪名都有,在他们口中,殿下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不过还好,政事堂诸公还是深明大义的,董相虽然绵软了一些,但在此事上却是旗帜鲜明的表示支持,程相和马相也是挺身而出压制诸多非议,最重要的是,官家更是难得的表明态度,申斥和惩处了不少弹劾者。」
「随后,那些人见无法通过朝堂制止经界,所以他们跑到地方上串谋……不得不说,殿下的应对简直精彩绝伦,不但破灭了他们的阴谋,让他们吃了个大大的哑巴亏,而且后面一系列措施,也给将来全面经界开启了良好的局面。」
「但,这也让某些人更加慌乱,穷凶极恶之下,便不择手段要至殿下于死地,幸而消息传到临安时,也得知殿下无恙,否则……」
「虽然这种事很难查到所谓的真凶,但官家依然寻其他借口处置了许多人,让百官都清楚了殿下在官家心中的地位。」
「从这之后,虽然还有弹劾非议经界之事,却没人敢直接把矛头对准殿下了,毕竟官家虽然衰老,但护犊之情却更甚。」
听到这里,赵孟启默默点头,他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在地方上能那么顺利,肯定是有些人在替他遮风挡雨。
杨栋瞟了他一眼,又说道,「再后面,殿下诱之以重利,笼络到越来越多仕绅支持,朝堂才稍微安静一些,然后,蒙古人在边界的频频异动传到朝廷,就基本没人再提经界之事了,仿佛认命了一般,然后昨日朝会上,官家随口提了一句早立太子的意思,便顺利通过,所以有了今日这份诏书,似乎所有人都认可了殿下。」
赵孟启
嗤笑,「有些人会识时务,有些人却狗改不了吃屎,即便我给出了其他利益,他们想得也不是交换,而是全部都要,他们无非就是在势头不利之时蛰伏下来,等待有朝一日寻得机会卷土重来而已,这种事,历史上多得很,神宗时的改革不就是在这种反反复复中,初衷全失了么,既得利益集团仍就是胜利者,一切损失都转嫁给了百姓,动摇了国本,才让金人轻而易举攻灭了开封。」
「既得利益集团…这个词,倒是挺贴切。」杨栋喟然长叹,有种无奈,「可是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些人又是大宋梁柱,离了他们,大宋就垮了。」
「确实,实际上朝堂上站着的,包括我,全都属于既得利益集团,只不过有些人心中还有良知,还有百姓,有些人,却只有他们自己,即使大宋亡了,他们摇身一变,又变成什么大元大清的忠臣孝子,继续吃肉喝血,千年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