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他又鬼使神差地拨了一个电话,对方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他一夜失眠。
“我怎么觉得你们老大这几天有点沧桑?”沈寻离开的第四天傍晚,局里一位女同事和王小美从办公楼出来,盯着程立的侧影,忍不住发问。
“还好吧。”王小美看了看她们讨论的对象——线条冷峻的下颚冒出了些胡楂儿,更添了些粗犷。
“嗯,反而有点颓废帅,”女同事感叹,“有颜值就是好,怎么折腾都行……哎,我现在熬个夜,贴几片面膜都补不回来,老了老了。”
沈寻坐在车里,远远就看到了树下的程立。他指间夹着一根烟,袅袅青烟掠过他黑色衬衫,还有那完美侧颜。听到汽车喇叭声,他回头看过来,视线相撞,他瞬间凝眸。
沈寻也没能移开眼——高大的身躯立在夕阳下,远处的红霞给他漆黑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散发着温柔的光。车经过,带起了风,吹起他额前的乱发,而那双好看的眉眼,是远山,是大海,是寒夜里的星辰。
刹那间,仿佛时空移转。
他是大漠里的天涯落拓客,立尽残阳,她是古道上马车中的娇人,扶窗望风光,却只望见了他。
原来,这种感觉,叫作思念。
车正好在程立身旁停下,沈寻缓缓下车,却心跳如鼓。他仍站在原地看着她,神色专注。
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低声开口:“活动提前一天结束了。”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沈寻未再多言,拿起背包往宿舍楼走,只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跟着,沉稳、有力,每一下都像踩在她心头。
他这是要做什么?是同路,还是故意跟着她?
她咬着唇,假装无视。
待她开了门进屋,反手正要关门的时候,一只大掌牢牢握住了门边,接着,他高大的身躯闯了进来,将她逼到了墙边。
门锁扣住,发出轻微的声响,她的心跳一滞。
他的长指抬起了她的下颚,他的眼里映着她的人。暮色已起,昏暗中的他似卸了平日冷硬的模样,带着一种暧昧的温柔,短短一个眼神相会,就能摧毁她的重重心防。
“沈寻。”他轻唤她的名字。
“嗯?”她眼睫轻颤,难猜他的心事。
“对不起。”他缓缓出声。
她一怔,未料他会直接道歉,但又觉得心酸,侧过头躲开他的碰触:“对不起什么?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是我要喜欢你。追人嘛,总归要比被追辛苦一些。”她垂着眼帘,语气清冷。
这些天,她也想开了。她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在这份感情里,她应该要更成熟一些。
他凝视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如果没什么事,我想先休息下。”她放下手中的背包,开始下逐客令。
“有事。”他语气认真。
她一抬眼,却迎上骤然欺近的英俊容颜,尚未出口的言语被他封入唇中,滚烫的吻比之前要霸道、凶狠得多,她掠夺着她的气息,迷惑着她的心神。
“寻宝,”他在她唇际轻声叹息,“有没有想我?”
竟换了对她的称呼。短短两个字,仿佛透着渴望,勾得她心尖发颤。
她很想央求他,不要这么吻她,不要这么唤她。想好了不理他的,想好了要和他生气的,不能服软……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溃败投降。
“没有,”她气恼地往后躲,“一分一秒也没有。”
“撒谎。”他盯着她,似笑非笑,语气慵懒,手上一用劲,她整个人已经困在他怀里。真好啊,一低头,一收手臂,他要的就都有了,软玉温香,真实的触感,不是梦,不是想象。
“寻宝刚才吃糖了?味道好甜。”他抵着她额头,声音低哑,像循循善诱的老师,“来,让我再尝尝。”
“你去死,色狼。”她恼羞成怒,伸手要推他,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腕,按在墙上。
“哦?”他似是困惑地蹙眉,昏暗中俊美容颜如魔鬼般魅惑,“不如让我自己也了解下,我有多色?”
未再迟疑,炙热的唇舌,尝尽她口中每一处滋味,游移的大掌,恣意欺凌她每一寸柔软,她似被侵蚀了心魂的娃娃,思绪也一片涣散,任他诱惑,任他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