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里不一刻便站满了人。
有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有不知道的,也不敢相互询问。对于上面坐着的主子他们不敢造次。因为这位主子的脾气秉性他们极为的忌惮。
二房三房的人搬走之后。整个侯府都变了样。他们当中有老人,也有新人。不论是那一拨的。无不尽心尽力的做事。府里的规定更是不敢触碰。其中一条就是议事集合的时候不得交头接耳,妄加议论。违背者是要打板子,扣月钱的。
是以议事厅内尽管人多,却鸦雀无声。
安宁坐在上首。并未急着问话。而是观察着这些人的反应。足足过了两盏茶的时间。直到二宝在她身边说了几句。才开口说道:“让大家久等了。刚刚出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再看屋中人的反应。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心里的疑惑不断的扩大。安宁又一阵的沉默。然后便令一些人离开。剩下的更加疑惑了。什么还没问就让人走了?那留下他们是什么意思?
“是谁最先发现的?”安宁问道。
一个婆子赶忙颤声回话:“回六姑娘,是—是奴婢!”
“嗯,你也可以下去了。”
婆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行礼出了议事厅。脸上的神色仍没有缓过来。走路亦是腿脚发软。就这么让她走了?不会是六姑娘弄错了吧?还是现在让她走了,过会子秋后算账?她发现之后没有管住自己的嘴便后悔了。可是那场景实在吓的她不知如何是好。这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事情啊?又一想,她也没做亏心事。怕的什么?于是,顾不得想别的。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里。
“你们当中可有认得那个不会说话的婆子的?”对于安宁的做法,她也不解释。
就这么想问什么便问。让什么人离开也仿佛随意。
“奴婢见过。是老祖宗身边的。”
“奴婢也见过,她出府给老祖宗买药。不会说话,比划了半天才弄明白。是奴婢的夫家守门的。”一个岁数不大的婆子说道。
安宁不由心头一动。出府,买药。老祖宗会让一个哑巴去做这样的事?何况也没有听闻她身子不适。府中一般的药材不缺的。这里头有什么文章?
“什么时候的事?”
婆子想了想回道:“前儿个下午,走的西角门。”
安宁心里琢磨了下。对三宝耳低声吩咐了几句。“还有其他的人的没有?”
厅中的人皆称没有了。安宁也不说解散。就这么耗着。知道二宝再次回来与她说了什么之后。才让他们散了。
众人皆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六姑娘处事与旁人真不一样。叫过人来不是应该一个一个的盘问吗?怎么就这么简单的问几句了事?不过这种被晾着的感觉极为的难受。即便是心里没有鬼也难安啊!他们对于六姑娘的手段可是知道的。从前底下人说不敬的话,那可是山匪窝子里出来的人。杀人不眨眼啊!不然珍夫人和老太太是怎么拜下来的?庆少爷和三小姐又是如何有此下场的?-----一时间想什么的都有。不过他们都知道。想那些没用的半点好处没有。如今在侯府中,只要衷心肯干。赏钱是不会少拿的。这点于他们来说才是实惠。
泰来居。
“老祖宗,您万万别伤了神!”安正谦忧心的说道。
安正辰也是担忧。“想不到会出这种事。老祖宗节哀吧。”
人在侯府里死了。追究起来也是侯府管理不严造成的。安正辰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前的程氏眼睛含着泪。面上的悲伤与难过尽显。强打起精神来与他们说话。
“世事无常啊,也是哑婆的命!只是她跟着我这么些年。本已告老,却舍不得离开。这一次出来非要随侍左右,我也依了她。都是我这身子闹的,不然她也不会不放心!说起来是我对不住她啊!”老祖宗哽咽几下。眼泪始终在眼圈里,更让人看着心里不忍。年纪大的人应该是念旧了。毕竟跟随多年的老仆人。心腹就与亲人也不差了。
“哑婆也是个命苦的。当年被人弄坏了嗓子便一心想着学药理。唉------前两日还惦记与我换几样儿膳食补方呢!------”老祖宗絮絮叨叨地说着好些个。
安正辰与安正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样子老祖宗有些精神恍惚了。
“老祖宗先歇下。哑婆之事究竟是如何遇害定会仔细查处。”安正辰说道。
“事情就交给侯爷了。府中是应当仔细的管管,六丫头能事,但毕竟年纪轻,有些事不免遗漏。这接二连三的事不可掉以轻心啊!一个哑婆去了也就去了吧!可馨兰那里万不可再有差池!”
程氏抹了抹眼角。声音低哑。
安正辰整肃道:“老祖宗说的是!”
“我没事了,你们都回吧。”
安正辰与安正谦都退了出来。
“正谦去温习功课吧。我去看看六丫头那可问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