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楠脑海鸣震,他心慌地眨着眼。
垂下的眼皮无力的抬起一次,又一次,才再次看到了吻了他的裴闻炀。
放大的脸真切且有温度,近在咫尺,唇瓣的余温也还未散去。
像是接近死亡之前的幻想。
星楠眼尾滴落一滴泪渍,盛满的泪渍滑落后面前的裴闻炀变的清晰起来,他就那么看着自已,看着无处遁形的自已。
我在这里,别怕。
星楠与裴闻炀对视的时候,面前的人再次用眼神告知了星楠这句话。
这些都是真的,象牙塔燃起了星火,光在他和裴闻炀双眸缝隙中擦燃。
星楠抓着裴闻炀衣角的手紧了紧,而后突地扑到裴闻炀怀里。
他没这样抱过裴闻炀,星楠感受着裴闻炀怀里的温度,眼泪依旧止不住,被撕裂的骷髅被无声的眼神填补的完整,干涸的沙石初逢雨露,那是他本该拥有的东西。
譬如裴闻炀对自已温柔地说话,对他笑,拥抱他,保护他,是别人换一个身份会得到的东西,星楠面前是一片荆棘林,他穿不过去。
试图靠近,抬手就要鲜血淋漓。
但裴闻炀朝他走来了。
走到毫无期盼的星楠面前。
星楠抱裴闻炀抱的很紧,连指尖都在用力,似乎要将自已捏的发疼。
星楠带着哭腔问裴闻炀,“这是捉我的方式吗。”
如果是,你成功了,裴闻炀。
我会永生永世地恨你。
裴闻炀轻抚着星楠的脑袋,告诉星楠,“不是。”
屋内的空调开的很足,星楠听见这句话浑身的燥热被清凉风裹住,埋在裴闻炀怀里的脑袋抬起,望着他,看了很久。
星楠没有说话,只那么注视他。
裴闻炀的眼里是和看任何人都不同的温柔,尖锐的锋利的佯装姿态被什么摧毁了。
星楠感受着脸颊轻轻抚过的指腹,他听见裴闻炀舒声问,“怎么那么爱哭。”
因为这句话星楠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眼泪这种东西不是能控制住的,悲伤只禁锢自已,当有人撞破那份脆弱,只需要一句关切心疼的话,又要专门落给对方看。
裴闻炀从身上拿出来一张手帕,耐心的给星楠轻擦泪水,“眼睛都哭肿了。”
星楠紧咬着唇,侧过脸靠着裴闻炀怀里在他身上蹭了蹭。
星楠的声音哽咽,“我害怕,裴闻炀。”
裴闻炀眼神微微顿住,星楠听见了房门反锁的声音。
星楠听见了屋外急促地脚步声,他的身子在抖。
裴闻炀靠近星楠,用平缓又带着哄的声音告诉星楠,“不用害怕他们。”
星楠还是死死抱着裴闻炀。
如果裴闻炀这样将他护在身后,他就再也逃不掉了,这是既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