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出于表面来看,他今日的确是很不安分,以月光酒焚遍明心草花海,可以说是该死的程度了。
可换来的却是这么一句示警之言,换做旁人看来,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吧。
百里安既已知晓,娘娘实则对他已无敌意,如今虽说此番行事另有打算,却也不想因为此等小事,叫二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生出来嫌隙。
故此也未多做没必要的解释与借口,而是直接态度诚恳的认错低头。
只是不知为何,眼前这位圣人娘娘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她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浅淡无血色的嘴唇轻动,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声叹息了一下,道:“吾并非是这个意思……罢了,你身上伤势可有好些?”
百里安还是头一回面对如此直接表达关怀之意的圣人娘娘,一时之间有些不大适应,他低首轻声道:“托娘娘的福,身体已无大碍了。”
他本也想询问沧南衣身子状况如何,可抬首之间,但见她苍白容颜,面上不见丝毫血色,虽说仍是一副清风明月的模样,而那过分苍白的肤色却是看起来毫无生气,衬得她下巴与脸颊愈发清瘦挺秀,雪青又单薄的衣裳在风里轻轻拂动着,纤美细长的脖颈间可见微微细汗。
可见她从忘尘宫中跨山穿川而来,却已不似往日那般从容轻松。
方才百里安已经探过她的气息,如今这面色一眼就可看得出来她身体状况究竟如何,便是连强撑精神余力都没有了……
如此又何须去多问什么。
沧南衣微微颔首,又道:“小君君的事,无需你来费心思,吾手底下两名女官,并非只是摆设。”
百里安神情了然。
果然,娘娘对于雪鹤医官那点子心思早已看透,今日,想来他未出手,那医官也伤不了小山君分毫。
他点头称是。
沧南衣又嘱咐了一句:“离巫山姥姥远一些吧,不论是她还是她身边的人,性子都是疯的,若是被他们攀咬上了,很难脱身。”
这一点,倒也无需沧南衣来出言提点,百里安都察觉到了巫山姥姥这人的性子难以琢磨,不好相处,虽说一副垂苍之容,可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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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娘娘如此反应,她明显是知晓,他是被那个叫吴凡的少年有意带入大禁之地去的。
可是她似乎……并没有要问责于他的意思。
沧南衣行于山道间,空山雪寂,青衣阑珊,她眸子轻睨间,似是看出百里安此刻心中想法,面上不由玩味一笑,道:“怎么,是想让吾为你出头?”
百里安只是疑惑,却无此种想法。
他若想要找场子,自是会有许多法子来将场子找回来,倒也不必去劳烦一个伤危之人来为他出头出气。
“娘娘说笑了,我并无此意。”
沧南衣淡道:“擅闯启云峰大禁之地者,吾素来不会多费功夫来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们,毕竟,入此之地者,大多即便不死,也都会脱一层皮才能离开此地。”
她回眸,淡淡看了百里安一眼,道:“昆仑十禁,六道至绝之地,纵然他有仙族至宝防身,以他凡人之躯,想要安然无恙地离开此境,可谓痴念。”
如此说来,还是那吴凡托大了。
他入此山,虽说不用正面应对鬼獒幽犬这样的大凶之物,不过大禁之地中妖鬼纵横无数,即便是以自身鬼气相耗,也能够耗尽他周身法宝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