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模样竟是准备纡尊降贵地亲自为他处理伤口。
“这位俊俏的小郎君怎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手都伤成这般模样了,也不知晓包扎一下,鬼山此地可不比凡间尘世,这里的风都是阴寒蚀骨的,伤口侵了阴风可是要削骨治疗的。”
她的声音软糯甜腻,酥进人心头骨子里,却不会叫人觉得她轻佻放肆。
她仿佛与苏靖是两个极端,虽说行为言语有些出格,却又给人一种恰到好处地温柔亲和,黑褐色的眼睛里仿佛天生含笑一般,很容易让人对她心生好感。
可是百里安却有一种敏锐的直觉,光是从她对待那名女刺客的行为举止,他便隐隐觉得,此女柔软温柔之下所包裹着的,却是一颗真正的无情心。
百里安小退半步,避开她伸过来的手,道:“多谢宁前辈关心,不过一点皮外伤,不妨事。”
“宁前辈?”她双目流光婉转,盈盈含笑似嗔:“小郎君觉得我很老吗?唤我前辈?”
百里安很是谦卑温顺:“哪里哪里,宁前辈德隆望尊,一点也不老。”
德隆望尊?
万道仙盟一众人面色古怪。
这一般不是用来称颂声望高年岁大的长者吗?
这小子,嘴可真够损的。
若是换做其他女子,早就恼了,宁非烟却是一脸笑吟吟地近他一步,这一下倒是并未动手动脚,只是退而求次地递出那张帕子:“小郎君生了一个好正经的性子,若是害羞觉得男女授受不亲的话,那此帕赠你,你自行包扎好了。”
她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
百里安正要拒绝,方歌渔黑着一张脸,直接夺过她手里的帕子,然后捏着一口闷闷的鼻音,很不讲究地直接糊了一口鼻涕水在上头。
大小姐鼻尖红红,揉成团,重新塞回给她,冷笑道:“万道仙盟就这点底蕴?这种云鸾蜀绣在我十方城都是给小孩子擦鼻涕的,小郎君们可看不上你这点小家子气的东西。”
“方小姐果然大气。”宁非烟不走心的夸赞一句,然后随手将那湿哒哒的丝帕抖掉,拭了拭掌心的湿润。
“哪里哪里。”方歌渔倨傲地昂起苍白的小脸。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这位万道仙盟宁长老的厚脸皮,只见她慢条斯理地将掌心拭干净后,竟然锲而不舍地又取出一张不一样的帕子。
她目光如水地朝着百里安看去,笑道:“此帕赠君,还望小郎君莫要嫌弃才是。”
这下莫说方歌渔了,就连万道仙盟一众里的百里仙仙都看不下去了,他在后面悄悄道:“宁长老,那个……咱能含蓄点吗?”
虽说您长得年轻,可您怎么说也是一个仙家长辈不是,这少年满打满算,年岁都还没有我大呢,你这掐嫩菜的行为是不是太掉节操了些。
更何况,您第二次拿出来的帕子……似乎跟着你已经有了百年光景了吧,还是一件不俗的防御法器,看似怀柔,实则隐隐施压,饶是那位十方城的大小姐也不能随手将你这件帕子给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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