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身后揽紧她,亦牵了被子盖上,“冷吗?”
她摇头,“不冷。”
他怀中暖和得不得了。
他睡觉的时候亦安静,不会卷被,不会翻身,不会呓语。入睡前什么姿势,翌日醒来还是什么姿势,很保靠。
“睡吧。”他吻上她发间。
她其实今日真有些累了,尤其是先前时候,他若是再晚些出来,她许是已经躺在案几一侧的小榻上睡着了,眼下枕着他胳膊,很快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他唇畔勾了勾,撑手起身,熄灭夜灯前,又忍不住借着夜灯的微火,仔细看了看她,喃喃道,“你怎么这么好……我的小阿锦……”
他俯身吻上她的脸颊,轻笑道,“哥哥会学坏的……”
……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大亮。
昨夜稀里糊涂做了一宿梦,时而梦到他将瑞盈的猫送走了,瑞盈同他又哭又闹,时而梦到母亲斥责,你怎么不照顾好你妹妹,让她就这样跟了罗晓,瑞盈哭着说她要找三嫂,他亦找不到她,顿生慌乱,慌乱里警醒,才见她还在怀中安稳睡着,呼吸匀净,他才反应过来是一场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额间涔涔汗水。
还有一日休沐,正好可以再多陪她歇一日。
他小心翼翼撑手起身,怕吵醒了她。
耳房内,他俯身净脸,似是忽然想起今日已是十一月十六了,十一月一过,腊月初便是宫中的生辰宴,听闻近来陛下对东宫诸多不满,前两日还单独唤去斥责过。
东宫被训得很有些挂不住。
这一年陛下龙体欠安,大都是东宫在监国。
东宫亦排除了不少异己。
尤其是近来,触了陛下不少底线。
若这矛盾再不缓和,许是这宫中的生辰宴,会活生生演变成一场逼宫宴……
并非危言耸听。
东宫有东宫的屏障,监国一年,许多利益已经不是陛下可以再轻易触碰的。
人也悉数换成了东宫的人。
这其间的矛盾必定会有增无减,越演越烈。
晋王和秦王手中又各有所持,朝中自上而下都有站队。
这朝中的局面,看似平和,实则暗波涌动。
他早前就调了一队人马在京中偏南处驻守,是安阳侯的地界,安阳侯守口如瓶,旁人都不知晓,只有他手中有云山郡的驻军在,在安阳侯地界放这样一队人马足以。
他担心的是许家。
许家位高权重,但大都依仗许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