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鹤宁一时被问住,愣了愣神。
徐稷又问他:“酒还没醒?还是刚刚说胡话呢?”
“谁说胡话?”路鹤宁看他一眼,又往后瞅了瞅,只是车灯太亮,他逆着光什么都看不见。路鹤宁不甘示弱,反问道:“……你对象呢?你们迷路了吗又回来?”
徐稷:“……”
俩人站在那里各自阴晴不定的对峙半天,过了会儿徐稷才叹了口气,拉了他往回走道:“……你喝醉了。”说完又不解气,低声骂自己:“个傻逼,跟醉鬼一般见识。”
路鹤宁临时应变扯了谎,这会儿又圆不上,巴不得他不跟自己一般见识。
他被扯着晃悠悠地往前走,心想徐稷真是不知道注意分寸,俩大男人走路拉拉扯扯地多不成体统,也不怕车里那位吃醋。刚要往回抽胳膊,又突然冒了个坏水,心想就不抽,看你怎么去跪搓衣板。
只是车里的那位却不在。
徐稷把他塞车里,又冷着脸探身过来给他扣好安全带,说道:“一会儿把你放下后你自己去洗刷休息,我还有事。”
路鹤宁在外面不知道游荡了多久,一沾座椅就开始犯困,这会儿听徐稷说话只觉得云里雾里。他怔了怔,盯着徐稷头顶的发旋儿想:这不废话吗,我洗刷休息不一直是我自己,再说你有事就有事跟我说什么,又想,这个发旋儿真圆啊,记得小时候邻居家的熊孩子都是两个发旋儿来着……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隐约感觉到了车子启动,有小风拂面,随后又被慢慢升起的车窗挡住……一直等再次清醒,眼前却已经换了片天地,而他正被人带进了一所大房子。
路鹤宁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刻有些慌神,反手抓住徐稷问:“这哪儿?”
徐稷奇怪的看他一眼:“我家啊。”
“你家不是在城北吗?”路鹤宁不信,又打量这处地方,从壁纸到家具一应都是新古典风格,装饰品多而不杂,墙上挂着油画,客厅一角还有钢琴摆设。
这里每一处细节都像是被人精心调整过,压根儿不是徐稷的作风。
徐稷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边往卧室走边解着衬衣上的纽扣道:“我跟你说过,我在市里有住处。这是我买的样板房,当时图省事,连家具带摆设都花钱买下来了。”
“怪不得。”路鹤宁恍然大悟,跟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皱着眉问:“干嘛来你家?”
徐稷看他一眼:“我家怎么了?”
“我明天还要上班,”路鹤宁按了按太阳穴,想了想不放心,赶紧拿出手机先给自己定了个闹钟道:“我明天有个重要合同,今晚上刚谈好,得抓紧找经理落实,要不然煮熟的鸭子就飞了。”他一想起合同就兴奋,连带着酒也醒了大半,催促道:“不行,我不能在这,我得回宿舍。”
他转身要走,却又突然被徐稷拉住。
徐稷皱着眉看他:“我家不能休息吗?”
路鹤宁愣了愣。
徐稷又问:“你对象是谁?那个小四眼?还是那个小芝麻?”
路鹤宁原本想糊弄过去,听见后半句又忍不住怔住,问:“小四眼和小芝麻是谁?”
路鹤宁身边交往的人太少,数来数去除了徐稷和李军就是几个同事……他愣了下,想起李军带眼镜,估计小四眼就是说的他,只是小芝麻??
徐稷低头看着他,只答后一个道:“上次我送你回去,在楼底下跟你打招呼的那个。那脸跟一张大饼摁了俩芝麻似的。”
“……”
那是个新来的同事,还不是一个部门的,路鹤宁都忘了对方名字了。
徐稷的捏着他的手腕,逼问道:“到底是哪一个?”
路鹤宁心里发慌,转开头半天后才道:“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