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郡主送回去罢,千万仔细着。”
秋茗答应一声,双手托着,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地上的小子也就十来岁的样子,穿着普通的青衣,已经吓得体如筛糠,及至抬起头来赫然便是林顺的小孙儿林源。
老两口连滚带爬的扑上前去,把孙子抱在怀里,也不言语,只是拼命的给林琛磕头,不过片刻,青砖上便已经有了血痕。
林琛看着自己的手掌不说话,直到这二人磕得已近摇摇欲坠,鲜血顺着面颊滑落。
方才悠悠的说道:“我林家待尔等不薄,尔等竟然做下如此背主负恩之事,简直丧心病狂,即便我有慈悲之心想恕你,奈何国法天恩在上,岂能轻慢?”
林顺家的虚弱的哭求道:“二爷,二爷,老奴是猪油蒙了心了,在太岁头上动土,甘愿受罚,事情是老奴做的,要杀要刮任凭二爷,断不敢有怨言,还请二爷看在老太太的面上,饶了老奴的孙儿吧。”
话音一落,林顺家的抱着那个吓傻了的小子放声大哭。
林顺只是不停的磕头,他悔得恨不得去死。
他真是老糊涂了,在此地做“土皇帝”做昏了头,竟然忘了,上头的这位爷可是从来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
别说在他面前弄鬼儿,就是有点小心思都是容不得的,得罪了世子爷还有三分活路,得罪了这位爷是万无生机的。
他离开京城多年,怎么就忘了?以至于惹下了这塌天的祸事,还连累了儿孙,他这老背晦,恨不得现在死了干净。
林琛的声音依然温和,听不出半分怒意。
“老太太?大胆的奴才,竟然敢攀咬老太太?老太太对郡主一向慈爱,岂会与此事有何牵扯?果然是背主负恩没良心的东西。”
他看也不看下头一眼,吩咐道:“将林顺全家都割了舌头送到衙门里去。”
立起身跺跺脚,望了望日头,蹙眉道:“这时辰了?更衣备轿,去御使府。”言罢径自去了。
林顺家一干人等都被堵了嘴,眼巴巴的望着他远去,抖得如筛糠一般。
不提林琛更衣去见林如海,只说江宁布政使司衙门的大书房里,安国公手里捏着信,气得浑身颤抖。
老大这个混账东西,眼高手低没脑子的玩意儿,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这蠢货算了。
他也不想想,老二身边可是有郡主在,惊了郡主岂能善了?这是要上达天听的事,雁过留痕,经得起彻查吗?
一计不成生二计,竟敢在郡主身上做手脚,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该死东西,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管了,随他折腾死算了。
安国公抛下书信,气得在屋子里直转圈儿,不管了,这次真的不管了,从小到大,他给老大遮了多少次羞?数都数不清了。
忽然,安国公停下了脚步,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发妻,一瞬间,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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