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显然他们没料到的是,地府竟然在耗费了数多资源投送一位阴神下凡后,竟然还有余力,打破重重封锁再送一位阴帅进来。
不过,最先注意到这边异动的反而是游离在战场边缘的枭。
他的独特感知第一时间锁定了那个来不及逃离的河东道秘首,作为夜巡鬼王的心腹,这位能与天师府的余真人斗个旗鼓相当,实力必然不俗。然而,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位有着显赫地位的人物,在战场失利后竟然不惜自刎也要强行打开一丝缝隙,透过他和夜巡鬼王之间某种奇妙的联系,完成对那位大人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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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投身于现实世界里的散秧,实力必不可能是在地府里的巅峰状态,尤其是,这还是一位类似文官的阴帅。
“六荒饿鬼,锁定它!”
枭的瞳孔逐渐变成斑驳的灰白色,而周身上的游龙似乎也活了过来,于他手中收集齐全的六柄长短不一的刀具被他一把把丢出。
正印没跟着一起行动,他还需要兼顾与太阴的战场,张福生化身的血海只能在一定限度内拖住身为神明的太阴,而能否击杀则需要看激烈斗争下轩辕剑斩不斩的到那一丝破绽。
正财满头大汗,他的实力无疑是真人境中垫底的那种,然而强大的天命加持下,让他获得了能有效观测吉凶的预兆。
而现在,他虽然看不见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突如其来的心慌以及让他心脏都慢半拍的惊恐无一不在预示着他,大祸临头!
当然,慌归慌,但宋明理心里很清楚,作为全局中至为关键的一个点,他如果被敌人攻克,那么主动权就会重新落回对方手上,到时候可不仅仅是计划失败这么简单。
也是因为自己的重要性摆在那儿,所以,他依旧稳着心神,并安抚其他人道“有阵在此,何惧之有!”
当然,这句话能起到多大作用那就只有天晓得了。
无视了那六柄飞驰而来的利刃,散秧只出现了短短一瞬。
在幽冥中,很多人其实并没有所谓的选择。肆掠的阴气迫使它们得尽快做出抉择,是成为麻木的灵魂,以怨念的形式等待着焚烧而来的业火,还是争取那渺茫的机会,成为地府这个庞大机构的一部分。
与许多从外界来的往生之灵所不同,自诞生之初,散秧头顶上的天空便是灰白一片。他是幽冥自然孕育出的阴灵,如果没有遇到后土娘娘,也许他这一生都不会想到踏足幽冥之外的地方。
也是由此,他所选择的道路区别于其他很多人,那是一条完完全全由信息洪流所构建的伟岸世界,在那里,只要他愿意,知识完全为他所用。
“凡万法必有其限,依循天理,门路昭昭。”
空间,现实。
枭射出去的六柄刀剑尚来不及锁敌,对方整个人便宛如戏法里的活物,只眨眼的功夫凭空消失不见。
强烈的危机预感并没有就此解除,正财心脏突然像是被某种东西揪住,他脑子一片空白像是坠入深潭里四周只剩下难以吞咽的窒息。
法阵照常运转,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然而一道黑紫色的裂缝突兀显出它狰狞的面目,伴随而来的则是所有镇物一瞬间的失效。
“破溃!”
紫黑色的裂缝长满所有封印上,继而向内塌陷成了一道漩涡。
噗的一声,鲜血喷涌而出。
几乎所有值守原位上的道士,在阵法失效的一霎那皆被阵图反噬。
宋明理心跳骤停,他无法理解更没办法去相信,自己钻研一辈子的阵术,怎么会以这种毫无缘由的形式被人轻易瓦解。
然而,就在他感觉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似乎来自命运洪流中的一声轻笑,将他从灰败的死寂里拖回现实世界。
“我没死?”
宋明理恍惚了下,继而便感觉天旋地转,等一跤跌在地上这才彻底醒转过来。
站在他身前的那位,身穿黑衣,头戴白色面具,正是欺天。
注视着那袭杀不成也不恼怒的夜巡鬼王,摘下伤官之名的两只露在外面的眼睛里似乎带有一种嘲弄的笑,她眼角弯成月牙,在临开战前,摸清楚所有对手的底细是她一贯保持的良好习性。然而,同为情报部门,对手的保密显然做的也很是严密,以至于,只有真当这位出手她才敢确定对方拥有的是哪一类权柄。
“拙劣的骗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