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律的心乱极了。他终于挥了下手,让鬼丑带人返回部落。
对方并未随后追杀,任由玄律等人返回。
回到部落,玄律告诉鬼丑他要去找玄大师商议一下,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吃晚饭时,玄律什么也没说,他不想让小丝等女跟着瞎叽叽。
饭后便和玄大师来到河边,两个人在河边坐了,玄律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好像一下子知道了什么是愁滋味。
太阳快沉落了,在河面映出倒影,把河水都映红了。清风徐来,河面波光粼粼。河对岸两只野狗小心地来到河边,喝着河水。河这边儿又走来一群男人,脱光了身子跳下河洗澡,打破了河面的静寂和美丽。
大自然原本是很和谐,很美丽,很净洁的,是不是因为有了人和这些邪恶的动物,才变得丑恶、污浊和混乱。
玄大师也未开口,望着西天的残阳,若有所思。
玄律带有几分发泄地捡起一块石头朝对岸的野狗投掷过去。他没用力,石头掉在水里,两只野狗惊惶逃走了。
他只是不愿意看见这两只野狗。
玄大师转对玄律,道:“是不是敌人出奇的强大?”
玄律轻吁了一口气,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父母的名字,还有我是出身有熊族?”
玄大师当然不能说他是从历史书上知道的。遂淡淡一笑,道:“听别人说的。不对吗?”
玄律道:“你是否听人说过,我在有蟜族有一个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玄大师思忖道:“他可叫榆罔?他应该是你哥哥才对。就是说,令堂是先生的榆罔,后生的你……”
玄律一怔道:“令堂?我娘不叫附宝吗?怎么是令堂?”
玄大师知道自己又说漏了嘴,笑一下,道:“令堂是尊称别人的母亲。”
他自然也知道榆罔即后来与黄帝争夺半壁江山的炎帝。又因他教会人们播种五谷,尝遍百草而制出草药,又被人们称为神农氏。
但这些他现在都不能和玄律说。
玄律道:“你知道得真多。那个自称和我是同母异父兄弟的正叫榆罔。而且,我亲眼看见有熊族也派来了人援助……”
玄大师顿时明白玄律为什么烦乱和闹心了。
一边是自己的族人、父母,还有同母异父的兄长;另一边是自己的师父,好友。他是左右为难,不知道到底该帮谁!
玄大师不知道的还有爱情因素,那就是有熊族有玄律的初恋——令他魂牵梦萦的皇娥;而九黎族有燕莹、兰香氏以及眼巴巴等着盼着他回去的女节和秀瑰。
玄律继续帮着九黎族杀下去,何颜面对父母、皇娥以及自己的族人?
玄律如果倒戈帮着对方,又何颜面对师父、好友蚩尤,以及燕莹和兰香氏等美女?
饶是博学的玄大师也为玄律感到头疼。
太难作出抉择,而且还要尽快!
历史书上好像也没有这些记载,否则玄大师尚可指点迷津。但玄大师知道,黄帝和炎帝大战的事情,但那是后来的事,他们各自代表本部族的利益,显然不是这个时候。
玄大师想了想,试探地道:“那么,你是想两不相帮,退出这场争战?”
按他的想法,这不失为最明智的选择。
但玄律却摇了摇头,道:“我不想退出,不管谁胜谁败,我都希望尽早结束这场争战。我实在不愿意看着再死人。”
玄大师点了点头,再次以欣赏的目光打量玄律。他只不过十四五岁,就已经像个成年人饱经沧桑,学会了悲天怜人。
回头再看看二十一世纪那些十四五岁的少年,有的只怕还在父母怀里撒娇,有几个能够经受得住风吹雨打!
难怪有的外国人说他尊崇中国人,但尊崇的是古代中国人。唉,想一想,比一比,中国人是不是整体都退化了呢?
假如现在自己告诉玄律,说他的后代子孙都如此不为他长脸争气,他会作何感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