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又玠紧闭嘴巴,做了个封嘴的动作。梨花生起气来,我也是不敢惹的,偏他不怕死,轻生嘀咕了一句,“大~老~婆~生~气~啦~”,乐声未停,一支笔又自帘内飞出。
我正欲张口,又听见夏雨开口道,“格格别理他,昨晚格格命悬一线,你猜他在做什么?他正在怡红院抱着姑娘喝花酒呢!”
“哼~我说他怎么放着我们这么好的格格不要,原来是被骚狐狸勾住了魂”,小铃铛说着狠恨的啐了一口。呵~小铃铛一向护主,也难怪她这么生气了。
“昨儿好说歹说,他也不肯来替您瞧病,奴婢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请’他来了”,夏雨急切的邀功道,说着朝李又玠哼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瞧他这般狼狈,当时状况之惨烈可想而知。
“你只说你家主子病了,我又不认得你,谁知道你是不是贪图我的美色呢”,李又玠在一群恶狠狠的目光下,声音逐渐小去。
“你还会治病?”这我倒未曾想过,我只道他是个不学无术只会耍耍嘴皮子的纨绔子弟。
李又玠两手一摊,做了个他也很无辜的动作。
“昨,城里大小大夫都被招进宫里去了”,原本中气十足的夏雨声音开始发虚,“奴婢实在也是没法子了,后来听说李……李大人原来是是这各大药铺的少东家,想这卖药的总会……懂些……就权当死马……”说着声音猛的停住了。
我笑了笑,接下去,“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李家产业这么大,不仅是客栈还涉及到药铺上来。
“格格”,夏雨的声音已经轻如蚊蝇了。
李又玠猛一拍胸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就学着坐堂的大夫这么两手一抓,你们猜怎么着?”
小铃铛和夏雨一时未反应过来,呆呆傻傻的问,“怎么着?”
只见李又玠一拍大腿,指着我说,“活了”。
我突然有种冷汗直下的感觉,细瞧李又玠,只见他眼角泛青,知道他嘴里虽说的轻松,恐怕也是担惊受怕了一夜,真难为他了。笑说,“他毕竟救了我一命,我也醒了,该让李大人好生歇息歇息了。夏雨!准备身完整的衣裳,送李大人回去”。
夏雨领了命出去了。趁夏雨出去拿衣服这一空挡,我倾了倾身子低声问道,“昨皇上病危,多少人恨不得在御前伺候着,你却在喝花酒?!呵~你是真的不知道?”
李又玠将药碗递给我,“凡事莫理,众地莫立,你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况且我又不会瞧病,去了只怕也是添乱。那些个拼了性命往前冲的,有多少是更快的把自己送向了断头台。”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我了然一笑,我当真小看了你。而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就在昨天,又有多少亡魂死在玄武门外。
说话间,夏雨已经从门外回来,我抽回身,顺手接过药碗,问,“这哪里来的哀乐?府里有丧事吗?”,说着拧着鼻子喝了一大口药。
“这是梨花小姐专门为格格而奏的”,小铃铛道。
“噗”,我的一口药全喷了出来。我用袖子拭去嘴角的残渣,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梨花小姐说了,既然格格这么不爱惜自己,即便是这次大难不死,迟早也是要赴这一程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得事事替格格想的周全,索性就先办妥了,以免格格下次突然给我们一个惊喜,让我们措手不及”,小铃铛说的有些气鼓鼓。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瞧见满屋子的菊花,“呵……那这些菊花……”
“也是梨花小姐送的,说,‘遂了格格的意’”
“站住!”梨花对着正向门口走去的李又玠说,“格格的药全洒了,你得为格格煎好了药才能走”。
楚牧一把剑就横亘在了李又玠脖子前。李又玠一脚刚要踏出门口,险些一脖子撞上,忙用两根手指轻轻捏着剑锋,垮着脸,讨好的笑着。
我知梨花是气李又玠言语轻薄,这一口气不出,恐心里气恨难消,也便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