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暗叫苦,这一个就不好对付了,还来两个。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家子孙,我这个假冒伪劣产品自然既不敢骂,也不敢打,索性往地上一坐,开哭。
绝不是梨花带雨的那种哭,而是嚎啕大哭。是蹬着双腿,张着血盆大口,放声嚎叫的那种哭。
哼哼,今日可不同往日,外面全是高官显贵,我就不信你们两个会不顾鄂家颜面。
果然,介福嫌恶的皱了皱眉。舒淇毕竟年轻了些,定力不够,急急的跑过来捂我的嘴,“小声点,别哭了”。
我两眼挂着泪,手往他跟前一摊,“除非,你给我一百两银子”。
介福看着我扯了一下嘴角,而舒淇一只手指着我,气得直哆嗦:“你这个……”
我嘴巴一扁,作势要哭。
“好好……”,舒淇连忙噤了声,恨恨的掏出一张银票塞到我手里。
我在心里冷冷一笑,有时候流的不一定是眼泪,有可能是武器。
我又把手伸到介福面前一摊,静静的看着他……
介福哑然,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就像看着某种怪物一样……
“十四太过分了,说好的一起支持老八……”,黑暗处突然传出一个声音,看到我们,一下子停了下来。
走出来的是整整一晚都没在宴会上出现过的鄂伦岱,看来相谈不欢呐。
鄂伦岱的目光冷冷的在我们三个脸上来回扫视,最后停在了我的脸上,“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他们二人忙行了礼,我也连忙福了福身子,“回阿玛的话,女儿不慎跌倒,不想惊动了大家”。
舒淇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介福则笑脸迎上去,“阿玛莫生气,武仪妹妹最是能言善道,定能为阿玛解忧?”
鄂伦岱看着我就眯了眯双眼。
我心里咯噔一下,好狠的心。倘若我不能鄂伦岱解忧,鄂伦岱定不会饶我;倘若我得罪了十四爷,也必不会有好下场,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再抬头时,我笑的谄媚:“兄长说的是,十四爷今次让阿玛生了气,我定会为阿玛双倍讨回来”。
介福看着我,莫名的打了个冷颤,但旋即他又扬起了一个得意的笑脸。
我与介福一行人行至水榭前,远远的便看见几位大爷在喝酒聊天。这些人自然不是为了我来。
介福指着他们说道,“那爽朗大笑的是十王爷——敦郡王,闷头喝酒的是九贝勒,凭栏眺望的是十四贝勒爷,举杯相邀的是内大臣阿灵阿之子阿尔松阿,世袭二等公……我们就不与你过去了”,说着唤了小厮来,“好好跟着她,放机灵点”。
小厮道了一声“是”,又来到我身边催促,“格格,请!”
我一步一步朝水榭走去,脚上像灌了铅,越走越沉。倘若他在场,十四就算对我不满,也总会给鄂家几分颜面。或许他碍于情面,总会装模作样为我说上几句话。现下,他放我一个人过去,是要让我自生自灭,绝了我的退路。
我深吸一口气,展现出最美的笑容,缓缓向他们走去……其他人见到我面色还好些,十王爷看见我,直接就皱了眉头。他们这些大男人谈笑饮酒是最不喜女子上去干扰的了。
我装作没看见,依旧落落大方的向各位贝勒行了礼。十王爷干脆转过身,九贝勒也不说话,继续喝着酒,阿尔松阿见其他人都未说话,想着怎么也轮不到自己,索性别开了眼。我跪的发酸,正犹豫着要不要起来,十四爷突然回过身道,“起来吧”。
我感激的朝他望了一眼,却骇了一跳,连忙垂下眼睑。原来是他——那样的英姿,那样的飞扬,相信见过的人都不会忘。同样的,在四爷府邸门口毫不留情的一鞭,也令人难忘。
我走至桌边斟了一杯酒递到十王爷面前,笑的天真:“可有什么事恼了十王爷?”
十王爷看了看我,嘴角勾了勾,很不给面的道:“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