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木云挽亦是神情一变,眼中一抹惊叹,那双眼睛晶亮洌透无比,如水柔,如风和,如日耀,如雪冷。柔的是本质,和的是心气,耀的是向往,冷的是掩饰,她从没见过如此复杂难明的眼睛,挣扎纠结于心。可这也只是一瞬间,再见,什么也探不到。
强人与强人,那是争锋之对,又岂能岂易被看破。
若舞暗敛心神,正视以待“素闻木姑娘天资聪颖,破案入神,目光如慧,不知今日是否能看出我的身份,猜出我所来目的”
木云挽面上揽笑,友好目视,智慧湛露:“姑娘举止从容大气,气质雍容不失,面容清雅无双,眉间凌冷却睿,沉而不露,双目蕴智,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要猜出姑娘的身份着实不难。你便是望月东宫的大小姐,若舞姑娘吧”
淡眉微拢,双眸微眯,唇角如勾,意味难寻:“一眼洞穿,水滴不透,有条有序,让我不得不承认了。”
木云挽颔首,立身而起,双手轻握放于身前:“是若舞姑娘气质出众,样貌不凡,与生俱来的东西掩之不去”
“这样的夸语,我受之不起”若舞双目一冷,气温骤降。
若舞的面色犹如天空,阴晴不定,木云挽微微一愣,并不惧怕,看向变得阴沉的天空一丝叹息:“可惜了,我觉得若舞姑娘该是驰骋于蓝天,恣意纵性的如风女子”
若舞蓦然一惊,隐有被人看穿的不悦与无奈,却并不反驳。
若舞冷笑出声:“木姑娘过于聪明,就不怕祸福相行因而惹祸上身”
“难道你是来杀我的?可我认为若舞姑娘不会如此草率”木云挽仍旧温和如常,并未因若舞的冷面而生忌惮,彷如万事不怕,万事从容。
若舞眼色微顿,木云挽的神情让她想起了楮言,那个处而不惊,温润如玉的男子。而楮言前几日便来到了双门,想必是玉官赫的安排。
从若舞进院时便知四处无人,以她的内力,即使数百米外有人也能察觉,更能判断出武功的强弱。这四周有人,可高手不多,若舞才会轻而易举的来到后花园。
若舞置之不然:“你既已知晓我的身份,难道还猜不出我来的目的,我可不觉得此举草率,但是你不惊不怕,倒让若舞佩服”
“我自是猜出了你的目的,才会道你非杀我而来”木云挽自信满满的看向若舞。
若舞目光一闪,红唇微启:“是什么?”
“因名而来,看我一眼,赠予一花,与我几言,就此而已”木云挽双目清澈,没有丝毫敌意,若舞虽是反派,皆称狠面无情,在她看来,那只是表面,她看进了若舞的内心。
若舞呼吸一滞,木云挽竟猜透了她的心思,她此行前来只如木云挽所说,没有它意。
木云挽赋有亲和力,可亲可近没有距离,让人心生喜欢。没有见面时,若舞嗤之以鼻,待见了面,竟不知不觉间沦陷。她没有梅泠雪的冷傲,玉官歌的侠义,烟雨遥的优柔,她只是木云挽,优雅中容,大气洁贵。
冷意渐收,利光逝去。若舞笑了笑,双目生辉:“如果不是局势,没有立场,你我会是知心相交的朋友”
木云挽郑重的点头,眼中真诚:“云挽的一生真心朋友很少,错失了你这样的朋友,实乃遗憾”
若舞低着头,没去愁殇,两人各有所感。她们都是与众不同,各有风采的人,惜无缘,叹世事戏人。
“今日我允你一诺,它日你若有危险,抛切身份,我定会护你安全”这算是给予知己的最后回应,惜之无缘。
木云挽内心撼动,会心一笑,轻点头。
本是清雅含温的面容煞意骤显,身形急转,袖风一扫,一卷,一掷,几枚暗器已嵌入不远处的亭柱上。
转眼,一人空跃而起,如灵鹤纵横,目光精锐,剑眉暗沉,手持一把长剑。手起剑挥,剑光如芒,直击向若舞。
若舞唇含讥诮,眼中不屑,身向后半仰,前向急速划过,那道流光击了空。付青阳赫然落于木云挽身前,神情戒备,嫉恶如仇。
“你既自投罗网,今日便将你擒拿在此,交与至尊处置”付青阳中气十足,刚劲迸发,剑指向若舞,泛着冷光。
“就凭你,有何本事胜得了我,只怕是我的手下亡魂”若舞右手一挥,负于身后,自信盎然,从容不失。
付青阳重哼一声:“你即使再厉害,纵也寡不敌众,我只要一声喝令,百人围攻,看你还能如此趾高气昂”
若舞眼神一冷,不是因为怕,而是不屑自以为是的人“好狂的口气,双门未必拦得了我,而你,我也不放在眼中”
付青阳头一仰,眼神犀利“那面对楮庄主,你也有此自信不成”
听此若舞面色微变,眼底幽暗,目光看向后方温婉如兰的木云挽,她眼底的关心让若舞一瞬迟疑。
“今日我来此没有它意,也并不想杀害任何人”
“不管你是何目的,你灭了百毒门,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东宫大小姐,我岂会放你离去”付青阳一语中的,不容置喙,铁血公正。
“如此,休怪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