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姑娘安心待嫁,这些都不算什么,醉了也好,认命也好。
“奶娘。”
桑知锦突然出声。
她望着月色皎洁。
嗓音缱绻温柔:“我的嫁衣绣好了。你可瞧见?”
奶娘含笑:“姑娘的绣活谁见了不称赞?你这般好颜色,穿上定然是最美的新娘子。”
是啊。
桑知锦低低一笑。
“下去吧。无需你伺候。”
奶娘福了福身子,忧心忡忡:“公子这会儿还不曾回来,老奴心下难安,这便退下了。”
她一走,桑知锦这才踉跄朝里屋而去。
指尖触上木椸上鲜艳的喜服。其中一针一线尽出自她之手。
绣的时候,她是期待的。
可眼下,是没机会穿了。
既如此,那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端着酒的手,迟钝的举起,酒水倾斜而下,很快,浇湿在喜服上。
她又取来燃着火折子,不见犹豫的扔了过去。
火光吞噬,热气涌来,喜服跟着绚烂。
桑知锦静静的看着。
“你在做什么?”
窗外传来动静,她也没回头。
火光下,女子的面容愈发的耀眼。她的身姿挺直,不曾弯下分毫。傲骨犹存。
是陌生的,却也是吴煦辰不曾见过的。
吴煦辰根本来不及将火熄灭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其沦为灰烬。
“好看吗?”
桑知锦没看他,却是弯着唇瓣出声问。
她也不想去听吴煦辰的回复,只是自顾自继续道。
“可惜被毁了,你还没瞧过一眼。”
吴煦辰莫名心慌。视线却落在女子未着鞋袜的双足。
赛如雪。
夜里凉,她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
吴煦辰环顾一周,却只瞧见贵妃塌下遗漏的一只,他正要去取。就听微醺的桑知锦语气疏离。
“尚书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吴煦辰一直想着同桑知锦撇清关系,可真到了这一刻,他浑身不自在。
“大人夜闯香闺,传出去只怕路姑娘得闹脾气了。”
吴煦辰蹙眉:“你醉了。”
“这里实在不是大人该来的,请回吧。”
她一声声的大人,再也没有了以往勾引的意味。
下了逐客令后。桑知锦也不管吴煦辰走没走,她摇摇晃晃朝床榻而去。
“齐暄认识么?我将他拦下了。”吴煦辰对着桑知锦的背影,终于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