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叔慢走!”
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些人,看见收钱的人是谁之后就跟见了鬼似的,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是吗,季家的病秧子秀才居然在这儿给陆北依收钱?
约莫一个时辰后,陆北依把最后剩下的几斤肉和骨头清洗好放进地窖,少年在一边帮忙,又是端水又是数钱,殷勤得像只小蜜蜂似的。
“狼肉一斤七文,骨头一斤三文……今日一共赚了四百二十四文!”
怎么数个铜板还给自己数兴奋了?
陆北依从他手里接过竹篓,见少年两眼放光似的盯着自己,犹豫了一下,从竹篓里拣了十个铜板,连同他之前抱过的那只兔子一起给了他,语气平淡地说了两个字:“工钱。”
工钱?
少年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起来,这可比读书有意思多了。
晚上用过饭后,陆北依就拿着竹篓里的东西进了陆南巢的屋子。
她面色平静地把衣服掀开,里面的东西就那样大刺刺地暴露在空气中,陆南巢的眼睛顿时瞪圆了,手忙脚乱地又把衣服包了回去。
“这……这么大一支,也是你上午从山上挖来的?”
他们村子后面那山荒了多少年了,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挖到过这玩意!
陆北依轻挑眉梢:“运气好。”
青年面色凝重地沉默许久,只说了一句话:“不能让娘知道。”
杨喜云性子软弱,脸上又藏不住事,告诉了她也是平白让她担惊受怕。陆北依深知这一点,所以她只和陆南巢商量。
“明天我去县城给家里买些米面,顺便找了医馆把这东西转手,免得夜长梦多。”
陆南巢点头表示同意。
得知闺女明日要独自去县城的消息,杨喜云偷偷伤心了一会儿,一抹眼角,回了屋子,不一会儿又颠颠地跑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包袱。
“这是佑娘新教给我的花样,比以前的那些难一些……小北带去绣庄问问价钱,要是过了八文就卖了。”
那包袱里除了方帕外,还有三个荷包和四五个绦子还有十来条手帕,料子很差,但能看得出来绣工和花样都很精致,绦子的样式也比一般铺子里卖的那些要复杂得多。
这么精致的绣活只卖八文,她要是绣庄老板做梦都能笑醒。
——
第二天陆北依特意起了个大早,打算一个人走去县城,不想刚走到村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北丫头!你这是准备走着去县城吗?”
里正陆涛赶着牛车停在路边,一脸诧异地大声喊道。
板车上载着他家的几个小子,林佑娘也坐在上面,怀里抱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包袱,看着她的眼神隐含愠怒。
这丫头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怎么会,我腿还伤着呢”,陆北依明智地一口否认,缓缓朝男人露出一个乖顺的笑容,“我这不是专门等着坐您家的牛车呢。”
陆涛才不信,不过也没驳她的面子,只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声“那还不快上来!”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倔丫头!
见女子坐上牛车,林佑娘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心里却还是生气,一路上都没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