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要报复你的父亲?”
听闻这个问题王衿伶冷笑一声,摇头说道:“我的人生前十八年受他所控,我为什么要再浪费哪怕一分一秒,用在恨他身上?”
夜晚的冷风拂过陈庭汉的脸颊,刺激着让他肌肤一颤,前世他始终疑惑,王衿伶通过许多手段压服了王凯,短短几年,在她还在读书的年纪就夺过了王家大权,又用了几年时间全面让王家的产业安全上岸,十五年,本该一切尘埃落定时,为什么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杀掉王凯?
那个时候的王凯已经一无所有,整个人生都活在严密的监控里。
现在来看,这个塑造了一个魔头的男人,从来就不被他的亲生女儿放在眼里,夺完权以后,王衿伶以同样剥夺人身自由和隐私的手段对付他,让他苟活十五年。
这种高压的环境,是人都会疯,或许王凯做了某些超出王衿伶容忍范畴内的事情,才最终被杀。
她说没有恨,就没有恨吗?
仇恨的螺旋从未终止,无限上升,直到血肉相残,不死不休。
陈庭汉说道:“所以你的目的是王家的资源。”
“人可以背叛一切,但很难背叛自已的阶级。”王衿伶带着几分厌恶,说道:“我终究姓王,不管里面的蝇营狗苟,利益交错有多令人恶心,我的人生都和那儿高度绑定,无论我的母亲如何煽动我,想让我仇恨乃至恨到手刃王凯,王凯都和我血脉相连。
他供养我长大,没有自由,但是条件优渥。
而长大的意义就在于,我终于变得有能力把我生活的地方改造的,看上去顺眼一点。”
陈庭汉感到了喜忧参半,喜在,现在的王衿伶看上去还没有前世时那么疯狂,忧的是,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彻底失控,陈庭汉还不知道。
而且,她似乎因为自已的原因,过早得握住季阳海和石子蕊这两张牌。
“那你是怎么知道季阳海的,据我所知,他前段时间还在下面市县,寻找邓实的踪迹。”
王衿伶道:“我本来找的不是他,刘华伟在监视我,而你提到了张克奇,提醒了我,二者之间可能存在联系,直到我真的查出了他们之间的勾当。”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养精蓄锐,在各方插下暗哨,保证我有获取信息的渠道,所以今天我才有方法揪出了张克奇的马脚,那个马脚,就是他和季阳海双亲之间的纠葛。”
陈庭汉的反应很快,他立马就捋清了她话中的因果关系,只是有一点不确定,他试探性地道:
“你的渠道,是……石子蕊?”
王衿伶点了点头:
“石子蕊那种人,和王凯有仇,恨意却也不是那么强烈,她会帮我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钱,而我恰好除了钱,也没有其他能给她的,我很庆幸,有人的忠诚能靠钱买到。”王衿伶道:
“而反之,像你这样的人做事需要证据,说心里话,我敬佩你的责任感和正义感,那正是我欠缺的,”王衿伶笑了笑,道:“季阳海在望海市局很出名,到五年前为止,每年都会坚持上访,是熟面孔了。
可惜他的坚持没能得到回应,因为没有证据。那就我来回应他,我追求的不是正义和公理,所以我做事不需要证据,我需要他的效力,所以我答应他,导致他双亲死亡的真正魁首,张克奇一定会死。”
事情说到这里,整条脉络逐渐被描绘完整了。
如果按前世的轨迹走,王衿伶动手对付王凯起码是临近她毕业时的事情,而由于这一世,他这个重生者的干预,引发了王衿伶对张克奇的怀疑,让她不得不过早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