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汉跟王衿伶和王家打了多少年交道,他很清楚这对父女虽然不共戴天,但在手段方面,王衿伶终究是受到了父辈的熏陶,就比如,他们都擅长布置、规划和蹲守。
就这一个宽阔的车场里,陈庭汉久违地感受到了这种谋划,本是人烟稀少的地方,此刻却零零散散,在共有五个位置的地方,安排了人手,虽然看上去各在忙活自已的事情,眼神却出卖了他们。
他们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自已手头的事情上,而且一直在若有若无地朝这边靠拢。
毕竟不是专业人士,骗骗鲁清这种门外汉就算了,居然连这个所谓“保镖”都没有警惕和察觉,难道是徒长了一身肌肉?
正这么想着,保镖有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忽然凑到鲁清旁边说了些什么,鲁清像是吓了一跳,他转头看了陈庭汉一眼,意味深长,没说什么,连忙坐上副驾,在副驾摇下车窗的一角,这才说道:“老弟,我有点急事,快上车。”
陈庭汉拿着手机,快速发出一条简短的短信,然后忽然犹豫了,他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因为他不清楚,这伙人的目标到底是谁?
是他陈庭汉,还是鲁清?
如果是前者,那他应该趁势坐上车,借着机会直接离开,而如果是后者,他们的目标是眼前这个鲁清,那这辆车就不能上,他们既然能蹲守在这里,那以这些人的做事风格,大概率会多车动手脚,上了车,就是瓮中之鳖,跑都没地方跑,还会被殃及池鱼。
陈庭汉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已行为可能出现的疏漏,最终决定,相信自已,也相信王衿伶,她不可能会在这个时间,挑这种低端手段来对付自已。
他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没事,我自已回去就好。”
陈庭汉自认为绝不是一个恶人,甚至可以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一个好人,但他绝不是圣人,他不会盲目到认为,自已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条毒虫。
他自已的人身安全,绝对是重中之重。
而且,他们的目的,不一定是杀死鲁清。
就在他往后走时,车内传来了鲁清焦急的声音:“你在干嘛,为什么不开车?!”
陈庭汉赌对了,那群人看都没有看逐渐走远的陈庭汉一眼,径直围向车辆。
主驾驶的保镖满头大汗,他发现车被动过手脚,车无论如何都打不着火,而那五个人已经逐渐靠近了。
他手缓缓起开方向盘,摸进了副驾的夹层,里面藏着一把砍刀。
然后他又把手抽了出来,摇头苦笑。
如果说手里有兵器,以他的身手,面对五个素质平平的打手,或许还有一搏的机会,问题是,逼近过来的其中一人已经把手摸向了腰间,那架势很专业,那是摸枪的动作。
须得说的是,他对那人是否有枪持怀疑态度,但他不敢赌。
车窗并不是特种玻璃,他若是赌输了,子弹击碎他的头骨,不会比击碎车窗难上多少。
但作为最后的抵抗,他把车窗摇上,车门焊死,在对方亮出枪,或者破开窗户之前,绝不放弃最后一点抵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