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犽靠在椅子上,全然没有在牢中面对巴图时的虚弱模样,分明伤得这么重,浑身狼狈不堪,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却亮得不可思议。
他在思考,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然,门扉被人从外推开,发出闷响。
闵犽勾起一侧唇角,笑容张扬恶劣,“哟,是谁……”
话说一半,卡在了喉咙里。
闵犽看着那张许久未见的皎洁如月的面庞,笑不出来了。
萧持盈柔声回答他的问题:“是我。”
她走了进来,带上身后的门,“我今天才知道长安对你用了刑。她有些讨厌你,你或许也故意激怒了她。可是不论如何,我都想来看看。”
说着,她走上前来,将手中药箱放在了一边桌上。
“……为什么?”闵犽皱着眉头,嗓音嘶哑。
萧持盈站在他的身前,垂下的眸光轻柔似水,“我收了你的定情信物,不该多关心你吗?”
闵犽微微一愣。
看着她将伤药、工具一一取了出来,半晌,问:“难道今天审我的人,就是姐姐吗?”
“什么?”萧持盈一下没听明白。
闵犽扯起笑容:“和上次一样,美人计。”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满身伤痕,“不过,姐姐,这一次如果你想从我嘴里套出有用的东西,可能就不是问几句话那么简单了……”
他的嗓音压低了,沙哑之间透露出几分暧昧来,“姐姐,你得做点什么,比如说,努力做点能让我高兴的事情。”
萧持盈终于领会到闵犽的意思,他是不是以为,这段时日谌长安不论怎么严刑拷打也问不出想要的答案,一定气急败坏,所以又求她来从他口中套话?
她很轻地叹了口气,将他散乱的鬓发用手指往后拢,想要让他的脸露出来。
闵犽知道自己现在形容狼狈,一张脸上满是伤痕与血污,许久没有收拾过。
他有点儿自卑,下意识地要扭头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