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铺了满满一层的金银首饰翡翠珠玉,闪得人眼冒金星。
江凭阑的第一反应是拍了拍小个子的肩:“阿j……快把我保险柜拿来。”
小个子应一声就要扭头,扭到一半才想起不对,又大力扭回来:“小姐,保险柜在家里。”
微生玦听着两人对话皱了皱眉探头看过去,然后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这群蠢货……”
大个子一听,眉毛倒竖,一脚踹在他小腿肚上:“你说谁蠢呢?”
他痛得“哎哟”一声,赶紧赔笑:“我说先前那些山匪呢……这群蠢货,抢那么多不实用的做什么?还有,这些个金银首饰那都是上了年纪的妇人用的,哪能拿出来给……啊,不过底下似乎还有些东西?”
经他这么一提醒,江凭阑赶紧用手拨开最上边一层首饰,这才发现底下还有几身衣物,虽然看不太懂样式,但依稀可以分辨出男款和女款,并且这材质摸上去似乎还挺舒服的……
她正摸着,又听微生玦感叹道:“这个好!你们三人赶紧换了穿上,就你们身上这奇装异服啊,父皇若是下了千金令,定是一抓一个准!”说罢又皱了皱眉,“不过这些衣裳不大适合走山路啊……哎,这群蠢货!啊……底下似乎还有?”
江凭阑又拨开衣物,这才发现压箱底的居然是一沓厚厚的银票!别问她怎么认识银票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两眼放光:“好东西!首饰太重拿着不方便,就要它们了!”
微生玦似乎比她更满意,第一百次感慨道:“嗯……总算还靠谱。”又转头看了看留在原地的三匹马,“这马不错,一并带上。”说罢又皱了皱眉,自问道,“这群蠢货喂了马草没有?”
除了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仙人”,其余几人已经忙开了。
“小姐,这衣服好看,您穿不?”
“拖沓。”
“小姐,这簪子不错,您戴不?”
“庸俗。”
“小姐,这玉扳指能赏我不?”
“拿去。”
“小姐,您向来讨厌这些铜臭味,银票我给您收着。”
“就喜欢你这机灵劲,再赏你个扳指,左右对称,漂亮。”
“……”
他们这边分赃分得其乐融融,却不知微生东宫里正有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三重帘幕掩映,掩不住的是经年累月深入骨髓的缠绵药香,映不出的是帘后人苍白面容里暗藏的华光。
第一重帘幕过,见乌墨锦袍自榻边垂下。
第二重帘幕过,见袍角淡淡金丝线镶嵌,一笔勾勒成龙纹。
第三重帘幕过,见一双凤眼顾盼生辉,眼波流转间暗生诡谲。
帘后人盘膝而坐,唇角半含笑意,摊开的手掌上停一只金丝雀,黑头红金翅,正垂头啄着撒在雪白掌心上的淡黄谷子。
他低低垂眼,淡淡开口:“南烛。”
烟粉色衣袖拂纱穿过,一婢女模样的人从帘后走出,恭敬颔首:“殿下有何吩咐?”
“十六年了……”他抚了抚手中金丝雀饱满的羽翼,窗檐上悬挂的竹制芙蓉笼忽然“咔”一声四分五裂,“是时候了。”
分脏的三人分出了难事。
晨曦下,江凭阑叉腰,站定,仰头,望天思考。三匹马,三个人,两名人质,万能的自己竟不会骑马,这下怎么分?
大小个子也叉腰,站定,目视前方,看小姐思考。三匹马,三个人,两名人质,万能的小姐忘了学骑马,这下怎么在看住人质的同时保全小姐的面子?
商陆的态度很明显:三个人三匹马正好,放了我们,各自省事。
微生玦的态度很暧昧:我会骑马,我会骑马,我会骑马。
最后的结果是,坚持“男女授受不亲”的商陆获得了将手绑在身前的特权,一个人一匹马。坚持自己会骑马并且把手绑在身后也会骑的微生玦承诺半个时辰之内教会江凭阑马术只要她上他的马。于是,大小个子挤在了最后一匹马上。
马术速成班的课堂上,双手被缚的老师正循循善诱着坐在前头的女弟子。
“抬头,挺胸,收腹,坐正,后背贴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