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期末都考完了,周围的人都三三两两拖着行李箱离开,我和珊珊却迟迟没有动身。
珊珊莫名其妙和东子和好了,我气得牙痒痒。东子追回珊珊的方法也贼恶心,天天早上六点来送早饭,晚上不等珊珊考完试就先守在教室门口,然后嘘寒问暖,带珊珊吃食堂。
“真有本事,能不能不吃食堂,还怕谁没吃够么?”我看着他日复一日的低端行为,就不由得想要吐槽。
珊珊却满脸幸福,对我的不满毫不介意。
得知这些事的时候,珊珊的木头镯子已经从手上褪下去了,去了哪我也不知道。关于那个镯子也许有一段故事,也许并没有,到底怎么样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暑假珊珊不能走,她说她要挣钱。后来有次听她和家里打电话我才知道,她不只是要挣钱,她父母也不让她回去,嫌她来回路费太贵,有这钱不如让弟弟攒着讨媳妇。
重男轻女这点,我和珊珊的家庭同病相怜。我哥不争气,珊珊的弟弟也没怎么闯出名堂。他们是父母的掌中宝,我和珊珊这两个好不容易考出来的大学生却要年年为了学费和生计而发愁。
我说我也不回去了,我就在这养着吧,打点零工赚赚钱。
珊珊笑道,你还赚啥钱呢,你好好养着自己就是在挣钱了。
我没听她的,找了个兼职的淘宝客服,可以在出租房里干活,不用往外跑。
反正也放假了,我不用再装什么,就跟何孟言说我回来了。他要接我去他家,说什么三到九个月的孩子最危险,他不太相信我照顾自己的能力。
我没同意,这次却拗不过他。他直接开车停在我出租屋楼下,喇叭按得震天响,把我逼了下去。
我在他家住了几天,淘宝客服的活也没断。用何孟言的话说,就是你还真是不嫌弃钱,大钱小钱都要赚。
本来安安稳稳的一切都好,难得有一天何孟言不在家,雯姐给我发了个微信。
我从尊煌离开之后,就只有荔枝找过我一次,还有梦梦之前的求助。雯姐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我反正没法替她赚钱,她也犯不着再和我联系找不痛快。
所以看到她在微信上问我“在么”的时候,我一早料定不是什么好事,也拖着久久没回。
从上午拖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雯姐又发来一条:”瑶瑶,别怪姐不停醒你。你说你走都走了还管什么闲事,现在梦梦把事情污你头上了,说钱包是你拿着。你自己小心着吧,梦梦是跑路了,你不行也离开北京避避。“
看到消息我一下子就慌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害怕那群人把我怎么样,实在是因为我没想到,我好心救梦梦,竟然会遭遇到农夫与蛇的寓言故事。
那天晚上何孟言回来得挺晚,喝了点酒,非要抱着我睡。我死活不让,最后直接冲他发了火。
也许没见过我这个样子,何孟言并没有生气,反而坐在床上怔怔看了我一会,然后问:“遇到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没事。”
何孟言起身拉我,喝完酒力气更大,一把把我塞他怀里:“说,到底什么事?”
这事能不说我真不想和他多说,但如果雯姐没夸张,我真惹上了大事,这会儿也只有何孟言这根救命稻草有可能救到我。
他微醺着,听我并不清晰地说了遍来龙去脉,毫不在意地将我抱回床上:“我知道了,睡觉。”
何孟言很快安然进睡,我看着他的脸,心中升腾起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有他在我身边,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都不重要。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认并且面对,这种安全感是如此短暂如此昂贵。等到这个孩子出生,我就得告别这种奢侈。
过了几天,何孟言带我去了个会所。以前他也带我去过,大多是应酬,这次却很奇怪,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他给我点了杯牛奶,我小口抿着,问他来着做什么。
何孟言看了看表,道:“本来这件事我想在尊煌解决,但我觉得你不太喜欢那。”
过了一会传来一阵敲门声,何孟言喊了声“进”,两个男人夹着一个女的进来了。我定睛一看,那个女人竟然是梦梦。她瞧上去更不好了,原本惨白的脸蛋添了一丝蜡黄,原本厚重的眼皮更是无力地耷拉着,遮住一半毫无神采的眸子。
我惊得站起身,叫了声:“梦梦!”旋即转向何孟言,“这是怎么回事?”
何孟言窝在沙发里,头也不抬:“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女人,包括算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