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会议室门外,我听见何攸之问宋西辞:“不用等你太太么?”
宋西辞冷着嗓回应道:“怎么,你很想等么?不用了,开始吧,之前统计的各位股东的意见,应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要改动的吧,所以,我们这边的股份……”
“等等!”在他宣告胜利之前,我的出现不讨喜地打断了这些,我几乎是破门而入,虽然看宋西辞的表情仍旧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何攸之诡谲地笑了,讥讽道:“哟,垂死挣扎?苟延残喘?”
我不管他话说得难听,还推了他的胸膛,示意给我滚一边去:“我是何孟言的妻子,何氏固业的老板娘,我先生不在,于情于理都是我主持这个会议。轮不到你,何攸之何大少,跟轮不到外人。”我这句话有意无意地指代宋西辞,当然也不只他,而是在座每一个居心叵测之人。
之前我就闹过董事会,还在董事会上当场翻脸,说宋西辞和我没有结婚证,我们并不是法律承认的夫妻。何攸之肯定听说过这件事,但他还是故意当着这么多人面称呼我为“宋太太”,就是要给宋西辞下马威。
这一次我说我是何孟言的妻子,下面依旧各种哗然。也是,我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也不是什么腰缠万贯的女强人,我甚至还和别的男人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干系,谁也不愿意承认一个像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女人有资格主持这场会议。
果不其然,首当其冲找事情的就是何攸之,他非常不友好地直言:“还二婚呢?我这个堂弟底线越来越低了,之前找个吸毒的卖唱女,这次干脆找一个别人玩腻的二手货?宋总,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有点看不懂?”
“何少爷,虽然我现在很想和你达成合作意向,”宋西辞保持着微妙的笑容,温和却有着莫名的威慑力,“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注意你的措辞。”
这句话一半是威胁,一半是不满。别说,何攸之还有几分受用,真的不再纠结于此:“所以呢,现在怎么办,你们真的都相信这个女人是何孟言的妻子?都要看这个女人在这作威作福?”
下面一片静默,没有人敢说信,也没有人敢说不信,这一个字和两个字的区别像极了站队,一边是何孟言,一边是何攸之和宋西辞。
更何况,就是没人有能验证我所谓的何夫人的身份,除了我那张视若珍宝的结婚证,偏偏我刚刚从天津赶回来,也不可能把结婚证随时带在身边。
“说话呀!”何攸之的语气充满了不友好,谁都不愿意当出头鸟,何攸之便偏偏要每个人都往这趟浑水里面涉。
“我信。”就在万籁俱寂的时候,宋西辞先发了言,“我也可以证明,她就是何孟言的妻子。算是对何孟言的尊重,我同意她主持会议,你们呢?”
说罢,宋西辞将目光投向了在座各位。
既然宋西辞都发话了,大家也不在犹豫,纷纷说由宋总和何少爷说了算,他们没有意见。何攸之搬石头砸自己脚,是他问的问题,现在宋西辞说了他信,何攸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冷着嗓子道:“既然如此,你说你是何孟言的太太,那好啊,你来主持会议,你来代表宋西辞和宋总签字。”
“我不签!”我决绝道,“我先生根本没有要转让何氏固业的意思,宋总,孙总,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和我先生,并不希望何氏固业被收购。而且恕我直言,你们也不是合适的买主。”
我这话说得挺不留情面的,孙总虽然一言不发,看是看宋西辞的眼神已经悄然变化,宋西辞的面色也并不好看。
“我想提醒你一句,”宋西辞并不看我,拿笔尾敲了敲桌子,“卖不卖何氏固业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何孟言说了算,而是何氏固业的所有股东说了算。如果意见不合,就采用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这个你应该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不是第一次参与何氏固业这些乱七八糟的决议了。
宋西辞依旧以为我是在以卵击石,他怕我还心存侥幸,于是又提醒一遍:“即便你现在替何孟言做了决策,你们的股份可能还是不够话语权。”
“我知道,差百分之二。”
宋西辞轻巧地笑了:“原来你知道啊,所以呢,你表达你和何孟言的意思,又是想说明什么?”
“说明态度啊。”我理直气壮道。
何攸之立刻笑了,还连连摇头表达自己的不屑,他这一笑,下面那群应和他的马屁精立刻也笑起来,好像谁不笑谁都何攸之就不够衷心一样。
“何少爷,您忘了您的堂姐,滕思芸去世前,给我留的那百分之四的股份了么?”我淡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