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对大柳没多少印象,只能含糊应道:“嗳。”
“这是大柳,阿文可能不认识。”李欣出来笑着引荐二人认识,对关文道:“柳大嫂子跟我从小玩儿到大,关系挺好的,都是咱们李家村儿的。
李大郎补充道:“你俩成亲的时候他们都来了的,那会儿人多,你可能没注意。”
关文赶紧跟大柳打招呼,笑道:“柳兄弟。”
“文哥见笑了,下回咱有空再聚聚。”大柳爽朗地一笑,“欣妹子,文哥,今儿赶集得压着时间去,就不跟你们絮叨了,下回聊啊!”
关文点头笑道:“好,有空聚聚。”
“大柳哥一路小心。”
“嗳。”
李家兄弟坐上大柳的骡车去镇上了,李厚仲夫妻俩随后也起了身,李铭也起了床,一家人吃了早饭歇着,李铭收拾妥当后乖巧地坐在堂屋凳子上,听李欣跟他说话。
今儿赶集,私塾那边李铭因为李欣回门而特意请了一天的假。李铭很高兴能这般陪着姐姐说话,聚精会神堪比在学堂上听先生讲课来得认真。
李欣正在跟李铭讲准备童生试的事情,她虽然对古代科举了解地不多,但考试的经验可是不少,说得是头头是道,把李铭也给唬地越发瞪大眼睛。
姐弟俩正说得兴起,屋外响起一个男声,声如洪钟的,“老二!老二在家吧!”
李欣和李铭对视一眼,出门一看,姐弟俩不约而同地都皱了眉头。
在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厚仲的老大哥,最近想要李厚仲承担下李岳氏金丝楠木棺材的李厚伯。
“大伯咋来了,怎么都不提前打个招呼。”
李铭反应快,家里大哥二哥都出去了,他少不得要出来应酬。给李欣使了个眼色,李铭便笑着迎了上去。
这时候刘氏在后院那小溪边儿洗衣裳,张氏忙着给小兜脸上被蜂子蛰的地方抹尿,江氏还在睡着没醒。
李厚仲倒是和关文在猪圈里忙活着清扫猪粪,听到他大哥的声音,忙慌慌地就跑了出来。
关文跟在后边,和李欣打了个照面。
李欣小声道:“我去跟娘说一声,你总归也是晚辈,去跟大伯打个招呼。”
对于李欣以前的事儿关文听说过一些,李欣对她大伯三叔无感他也知道,遂应了声跟了上去。
李厚伯跟李厚仲长得有三分相像,不过到底年岁要大些,大孙子都已经快十岁了,他自然显得更老些。额头上皱巴巴的,整张脸干得很,但是看上去还是白白胖胖浑圆浑圆的,比起李厚仲的精瘦来显得富态许多。
关文喊了声大伯,李老大上下打量关文一番,手戳了戳自己的脸蛋子,“侄女婿这疤看着挺瘆人的,抹点儿药膏能给祛祛。”
关文淡淡地应了声,李厚仲道:“昨儿欣丫头跟她当家的回门来着。大哥这时候咋来了?”
“还能啥事儿?前儿让银子去跟你说事儿,昨儿又让金子请你家去,你都拖着不应不理的。这回大哥我亲自上门,看你还敢拖拖沓沓说不出个准话儿来不。”
李厚伯哼哼两声,直走进李家堂屋,掸了掸身上的灰,漫不经心地坐在正位挺起腰,似是随意地问道:“昨儿听金子回来说,你家的事儿还得全家商量了才能应啊?好似都是你媳妇儿做主似的。”
李厚仲不知如何回他大哥,只能含糊地“啊”了一句。
李厚伯拍了两下桌子,哼唧道:“老二,不是哥哥说你,你一大老爷们儿怎么能被一妇人拿捏在手里边儿?当家的还不能自己拿主意?弟妹反了不成?”
这话说得有点重,李厚仲忙回道:“也不是……斐子和丘子都大了,啥事儿大家都得打个商量……”
“哼!你做爹的说啥,那两崽子能不听你话?被媳妇儿欺压着也就算了,你还要被俩儿子骑在头上?”李厚伯怒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李厚仲在他大哥面前一向硬气不起来,诺诺地含糊着。规矩地站在李厚仲身后的李铭眼中微光闪了闪,嘴角有些僵硬地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