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研继续说:“我也是一个人来的。这高中毕业旅行,他们,哦,就是我爸妈,说什么感受田园风光,给我报了个乡间一日游。真衰。你不会也是吧?”
“你也是?”男孩诧异地将头转了回来。
“是啊。唉,看来咱们俩真是同病相怜啊。对了,我叫丛研,你呢?”
男孩没说话,在手机上打下了“薛松罡”几个字。
“薛松……嘿嘿,这字我还真不认识。”丛研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gang。很多人都不认识。”薛松罡说。
“我说你……总是这么忧郁吗?忧郁王子啊你是?”丛研看着薛松罡那张从未笑过的脸说。
“没什么开心的事。”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爸妈对你不好?要我说啊,别管他们,自己过好自己的,该玩玩该乐乐。我不也一样?我爸妈开了个工厂,年收入两百多万,一个月才给我一百块零花钱,你说抠不抠?”
“真的?”薛松罡愈发惊讶了,但随之又低下了头,“我和你不一样,我家没什么钱。其实我也不在乎钱,我就是希望他们能多关心关心我。我总觉得,我好像是个没有爸妈的孩子……”
两个男孩沉默了下来。
最后一排,一个年轻人正在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哎呦,真原始啊。”他小声地自言自语。
这个年轻人就是常俊宇。那时,他刚刚工作一年,时常到海源周边找些便宜的旅游团旅游。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视野里好像出现了一双眼睛。他吓了一跳,瞪大双眼仔细看去。
那双眼睛又不见了。
“嗯?”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去。
那双眼睛再次出现,而这一次,他清楚地看到,眼睛的周围尽是血迹,无数混乱的毛发在鲜血中狂乱地晃动。
“啊!”他吓了一跳,不小心低喊了一声。他立刻转头看向周围的乘客,见没人注意他,又将头转向窗外,定定地瞧着刚刚那双眼睛所在的灌木丛。
灌木丛似乎在微微地抖动,里面好像有什么动物。
莫非这山上有什么吃人的猛兽?
常俊宇两只手扶着座椅靠背,恨不得整个身子都转到后面去。
他紧张地看着灌木丛,直到它快要移出视野边缘。
突然,一只染血的手猛地从灌木丛中伸了出来。
“啊!”他使劲地控制着,才没有大叫出声,但也吓得浑身一跳,一下子将头转了回来。
待他再次回头看去时,眼睛,血,手,以及灌木丛的抖动,全部消失。
新闻还在继续,大家都在尽量地把能记的信息都记下来。
“市刑侦大队队长闻裕哲表示,此次案件性质极为恶劣,目前尚未获得凶手的身份信息,希望知情人士积极协助警方调查。”
播音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低头看稿子,似乎要开始播报下一条新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