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手的帕子落在剑柄之上,被一双纤细的手指握住。
深入小腿的长剑缓缓抽出。
她的视线扫向周围站着的医者,又看了眼已经开始忙碌的卫家大夫。
“锦书,本宫抵达时,颁布的条例,给他们重复一遍。”
锦书冷着脸上前,面无表情地将刚到军营时,王妃颁布的条例高声复述。
总结下来就是,
大夫看诊当一视同仁,一名伤者,最多可配两位大夫,一位药童。
重伤者优先。
将领可调派空闲大夫前往大帐医治。
伤患所用药物不可铺张浪费。
以及一些琐碎的轮值等安排。
锦书说一条,跟在老御医身后的年轻大夫脸就白一分。
其中不乏有人下跪在地,瑟瑟发抖。
他们这些军营里面的老人,仗着老御医在,根本就没有将这些规定放在眼中。
看诊更是区分高低贵贱,官职越大,哪怕只是手划了口子,他们都能大张旗鼓地诊治一番,但若是普通士兵,只要死不了,都是敷衍诊治后,由药童学徒医治。
哪怕是这样,军里也都捧着他们。
原以为这位京城来的翊王妃,不过是一介女流。
想必是舍不得王爷,这才求了皇上的恩典,坏了军营的规矩,随军照顾王爷。
老御医早就说了,这位翊王妃身份可是不得了。
太师之女,皇后胞妹。
这种京城贵女,哪个不是娇滴滴,身娇体贵,如何能受的了这种苦。
怕是来此只是为了笼络夫君的心。
以至于,他们根本就没把她说的那些条例放在心里。
哪曾想……
锦书话落,剑尖从小腿中拔出。
老御医早已昏死过去。
独孤翊站在温幼宜身边,将她手里的长剑接过,丢给锦书。
“何必脏了你的手,既坏了规矩,按军法处理便是。”
温幼宜冷哼,“我倒是不知,你这军营还有这等抗旨不尊,忤逆不敬之人。”
独孤翊垂下眸子,“皇兄应是料想到他们的德行,这才临行前将这军规重新规整一番。"
“你伤如何?”温幼宜柔和下来,担忧的看着他那缠满棉布的腰腹。“包成这般,定是伤的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