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格诺子爵大人,整个监狱除了兵站和大门哨塔,其他地方都已经被弟兄们控制住了。”
监狱大门附近一处三层监狱楼里,某间被临时作为指挥室的看牢休息室靠窗位置,穿着打扮都比下面广场上那些,看着鲜血淋漓的尸体有些畏缩,不敢再冲击的囚徒更讲究的维格诺,正眉头紧锁的一边听着手下的报告,一边思索着对策。
即使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维格诺在表情上仍然能绷得住,他用恰到好处的语气向身边那个曾经的侍从卫兵询问道:“艾尔,士…弟兄们还有多少人?”
被旧贵族复辟失败牵连进来前,维格诺子爵刚接任普林西伯爵的卫队长一职不久,而在此之前子爵一直在首都近卫团任大队副,因此刚才差点脱口而出,将下面那支鱼龙混杂队伍的成员称作了士兵。
他的侍从卫兵,这个名叫艾尔的小伙子,抬起带着鞭痕的脸飞快瞄了主官一眼,不那么淡定的回答着:“所有被释放的囚徒在650-700人,但是有三成人是原本就关押在这里的,还有差不多这个比例的人和大人您的遭遇类似,认为自己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因此这两类人响应发起攻击行动的不到一半。剩下来的便是确实参加了复辟的各位贵族大人的私兵,不过他们在大人您出面指挥之前,与狱卒混战时白白损失了不少,算下来,目前能用的人手应该不低于200人。”
“牵连?”这是监狱里身份最高的维格诺子爵站出来接过指挥权后,第一次得到详细的兵力报告,他犀利的双眼扫过蜷缩于广场一角,不愿意参加到越狱行动中的那些人,语带不屑的重复着那个可笑的词。
作为一名早已和旧贵族划清界限的老好人伯爵的卫队长,维格诺子爵比任何人都冤枉。
老普林西伯爵没复辟的这个胆,而他没这个心,整个行动期间只是尽心尽责做好保护老伯爵城堡的维格诺,被牵连进监狱后就看得很清楚,这个事情有太多的利益牵扯进来,军政府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狠咬贵族一口的机会。
“艾尔,做最后一次动员。告诉那些等死的家伙,军政府要的是发动战争的钱、要的是贵族手中能产粮食的地,要的是他们手下的那些能战的兵,如果现在不为自己的生存而拼命,就等着拱手将这些送给斯维因吧。”
“是!大人!”即使穿着囚徒的服装,艾尔还是下意识的行了一个军礼后准备离开,虽然那个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艾尔。”
正要转身的侍从卫兵听到子爵大人的招呼,立即停下脚步回答:“是的,大人?”
“算了,别在那些白猪的身上耗费精力了,去动员下面那些愿意为生存一博的弟兄吧。”维格诺子爵撒完了心中的怨气后,身为军官的战斗嗅觉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一百头猪在一起也还是猪。告诉弟兄们,斯维因要杀光所有人,但只要冲出监狱,我会带他们从‘密道’离开诺克萨斯城,只是我们时间不多了,生机只在自己手上!”
“是!大人…”艾尔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插嘴道:“大人,不是弟兄们不愿意拼命,只是实在没有称手的家伙,弟兄们只凭一腔勇气,攻不进军狗的哨塔呀!”
有些事,不是维格诺想不到,只是……如果假装看不到的话,也许还有去试一试的心思,掩耳尚可盗铃,放下双手,那铃声振聋发聩。
听到艾尔感叹的维格诺子爵缓缓回过头,尽量快速的整理过难看的囚徒装后,目光黯淡的对自己的侍从卫兵说着:“去问问岩狐塔托那边怎么样了,你告诉他,无论抢不抢得到兵站的装备,一刻钟之后我都会亲率部队发动攻击。”
“大人!!”听到子爵的话,艾尔一时大急,想要出声劝说。
却被所站高度不同的维格诺摆手止住,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难得的耐着性子,向这个被自己提拔起来的侍从小伙子解释:“艾尔,想想你的祖国叫什么名字。也许我们现在走出监狱大门就会马上踏入地狱,拖拖拉拉等下去,其实也不过和战死的人分个先后而已。”
“可是子爵大人,你不是说有密道……”年青的艾尔低声分辩到一半,已经瞥到子爵大人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脸上的血色霎然消失无影。
思衬片刻,艾尔狠狠一咬牙转身出门传达大人的命令去了。
想办法让监狱里的所有人都动起来吧,只要出了这个门,相信凭子爵大人的能力,一定有办法离开城市的,之前希望让尽可能多的人活下去的愿望,看来只是自己的一相情愿而已……
诺克萨斯帝国监狱一角,双眼变得血红的艾尔找到了此次越狱的最先策划和实施人,从地牢一路指挥囚徒攻打出来的岩狐塔托爵士,向他传达了维格诺子爵在钟响后,将亲率只有少得可怜的武器的囚徒们向监狱大门发起攻击。
心思灵活的塔托眼睛一转便明白了子爵的想法,回头看看没有了那个邪恶法师加持后变得缩手缩脚的手下,心中慨然长叹,让艾尔回去复命之后,他悄悄的召集起十数名得力手下转去支援大门,剩下的人便让他们在这里留着拖延兵站士兵。
只是,见识了邪恶法师实力的他,实在不甘心坐以待毙,岩狐压着火气向手下们低喝道:“找几个人去把那个法师找出来!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想想那些该死的守卫手里的武器,还有外面随时会出现的军队!出不去,不但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你们的家人也都会步你们的后尘!都去找啊!”
看着几个对攻打大门有些畏惧的手下匆匆四散寻找,塔托恼怒的一拳狠击在条石砌的墙壁上,“过河拆桥,混蛋法师!”
相对此时鸡飞狗跳的关押着大量犯人的帝国监狱内部,坐着宽大马车从吊桥上驶过环绕监狱护河的斯维因神态放松得就如外出狩猎郊游一般。
终于,感受到马车缓缓减速,停在了紧闭的监狱大门外之时,斯维因半阖的双眼突然睁了开来。
他如同锯木般的声音,在肩头‘呱、呱’轻鸣的鬼眼乌鸦的应和下,显得更让人难以接受,好在,此刻听他说话的也并不是普通人:“舞会要开始了,两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