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
他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叩击黄花梨木扶手。郑仁基和郑为善也没有开口,静静的一旁喝茶。
时间太久远了,久远到李言庆的记忆,早已模糊。
王世充最后好像是称王了!
他怎么死的?言庆记不清楚,但言庆记得,他最后好像是自立为王了。既然是自立为王,那就说明此人并不把隋室看在眼里。王世充是那一年称王的呢?李言庆想不起来。反正依稀记得,就是在李渊进关中之后……难道说,王世充故布疑阵,是为了潜回洛阳,造反吗?
“叔父,王世充会不会造反?”
“啊?”
“我是说,他会不会为了留在洛阳,而杀回洛阳去呢?”
郑仁基手一哆嗦,骇然看着李言庆。一旁话不太多的郑为善道:“他如何潜回洛阳?”
李言庆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我记得,他和左骁卫将军段达的关系不错。而东都屯军,基本上是左骁卫府的人马。如果段达肯帮他掩护的话,那王世充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东都,杀越王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郑仁基和郑为善相视一眼,全都露出惊骇之色。
“可是,他不怕朝廷反扑吗?”
“朝廷在河洛,如今能拨出多少人马?
王世充既然敢这样做,那说明他在洛阳已经布下了足够的力量。只要左骁卫府不动,右监门府不动,整个洛阳地区,也就没有多少像样的兵马。如今李密攻打虎牢,等于拖住了我们的腿。颍川和襄城的兵力本就空虚,而南阳、江淮等地,匪患不绝,朝廷根本无力顾及。
至于关中……我想正是因为关中的动荡,才促使王世充下此决心。
李渊能兵困长安,他王世充为何就不能把持东都?恩,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兵马失踪,也就有了解释。自九山入邙岭,使得我产生畏惧。同时勾结李逆攻打虎牢,以吸引我的注意力,令我首尾难顾。他则可以趁乱自邙岭出,绕首阳山直奔东都……而这一段路途,也正是左骁卫府的屯军。”
李言庆想到这里,突然笑了。
“可怜李密聪明一世,却被王世充耍的团团转。”
郑仁基试探问道:“贤侄,你难道不准备救援洛阳吗?”
言庆一怔,深吸一口气道:“已经两天了,王世充应该已经抵达洛阳。我就算现在动身,也来不及了……再者说,我过去后,若王世充以越王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话,我当何去何从?”
“这个……”
“王世充现如今还投鼠忌器,而我也需要解决李密。
越王的性命,暂时不会有碍。再者说了,有我岳父在洛阳,王世充还不敢去危及越王性命。”
“如此说来,你就任由那王世充作为?”
李言庆起身凝视郑仁基,片刻后突然一笑,“非是任由,而是时机不到。叔父且耐心静观。”
东都洛阳城中,王世充已控制住了局面。
右监门将军跋野纲领兵出击,和王世充兵马相见后,却没有动手,而是下马向王世充行礼。
皇甫无逸眼见形势不妙,弃右掖门杀出洛阳,投奔长安。
而元文都原本准备领兵自玄武门出击,前后夹攻王世充。却不想那拿着宫门锁匙的段瑜,竟不见了踪影,只是玄武门无法开启。与此同时,费曜打开太阳门,放王世充率兵杀进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