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庆的眼中,陡然闪过一抹戾色。
他使了一个眼色,就见雄阔海和阚棱,齐刷刷上前,推开衙役,把尹德架起来。
李言庆上前,二话不说,抬手啪啪啪就是三记耳光。且不说李言庆的手劲儿有多大,就算他是个普通青年,三记耳光子下去,也足以让一向养尊处优的尹德闭上嘴巴。这三巴掌,打得尹德牙齿脱落,口中血沫喷溅。面颊肿胀通红,使得他的眼睛,几乎都眯成了一条缝。
“有口无德之辈,焉能存家百年?
尹德,我从前敬你是长辈,所以没有为难你。你敢辱我祖父,我定不与你善罢甘休。莫非,只你尹德可以杀人,李言庆就杀不得人吗?”
李言庆,就杀不得人吗!
言庆鼓足丹田气,厉声怒吼,声若巨雷。
杀不得人吗……杀不得人吗?
声音在城门上空回荡,只令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是啊,只许你杀人?就不容别人报仇?再者说了,这李言庆是谁?那是大名鼎鼎的李无敌,手中的人名,可谓成千上万。
这两年,李言庆基本上没有什么露脸之处,却不代表着,他不会杀人!
柴孝和同样眼中杀机毕露!
“尹公好大的威风,本官倒要看看,你如何不与我善罢甘休……来人,把这勾连流寇,密谋造反的尹德拿下,尹府上下,勿论男女,一并打入牢房。待本官,慢慢的审问,慢慢盘查。”
那阴森森的口气,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丝寒意。
李言庆扭头看了柴孝和一眼,而柴孝和也正好向他看来。
两人目光相触,都不约而同的微微一笑。
李言庆说:“柴县令,本府还要赶路,就不再耽搁了……日后县府家眷,还请县令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本县尚需处理公务,恕不远送。”
“各位乡亲,多多保重。”
李言庆再次翻身上马,与众人拱手告别。
他打马扬鞭,朝着黑石渡口疾驰而去。不过心中却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丝隐忧:这柴孝和,似乎并非如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直以来,柴孝和总是给人一种很谦和的印象。
作为一个外乡人,在异地为官,不可避免的会受到本地缙绅的压力。
柴孝和同样如此,他就任三年来,似乎并没有太过出彩的表现,为人很低调,与本地的缙绅,也尽量保持着一种平稳的局面。所以,李言庆并没有对柴孝和,过多的关注。可现在看来,此人似乎很是隐忍。就在柴孝和刚才不经意的杀机流露时,李言庆感受到了,莫名不安。
想到这里,他突然勒马。
“大黑子!”
“在!”
“你立刻去麒麟馆,请四哥转告沈光,从即日起,严密监视柴孝和一举一动,不可懈怠。”
雄阔海二话不说,拨马就走。
李言庆则催马上路,一路上沉默不语。
他在脑海中,仔细的回想过往三年之中,和柴孝和接触的一幕幕场景。越想,他就越是感觉到,柴孝和此人,绝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不过,我答应过父亲,要为他掌控荥阳!
谁敢阻我,且让他放马过来……
想到这里,李言庆突然冷哼一声:柴孝和,倒要看看,你想要玩儿出,什么花招。
一旁默默跟随的梁老实,听到了言庆那一声清冷的哼声。不知为何,他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寒意。看着李言庆瘦削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更为谦卑之色。这位爷,不知又在算计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