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军寨门外的卫兵,大声叫喊。
郑宏毅立刻催马冲上去,跑到郑言庆的前面,“我乃摩天岭军主傅宁,奉命前来此地换防。”
他的高句丽语,是越发的流利。
在过去月余时间里,郑宏毅就是凭借这一口流利的高句丽人,诈开了无数军寨营门。
高句丽人闻听,不由得一怔。
换防?
没听说要换防啊……
不过看对方这样子,似乎又不像有假。至于摩天岭的军主是不是叫傅宁,这些卫兵自然不可能知晓。只是听对方的口音,带着一股子贵族之气,不免有些疑惑。
就在这时,郑言庆一磕马腹,玉蹄儿依旧迈着小碎步,可步履频率,却陡然加快。
不仅仅是他加快了速度,身后骑军,也同时加快了速度……守卫大门的卫兵还没等反应过来,言庆突然间一催战马,手中重槊高举向空中,大吼一声:“兄弟们,咱们要回家了……”
刹那时,玉蹄儿仰蹄一声暴嘶。
三百余骑同时呼应,马嘶声在夜幕中回荡不息。
“敌袭,是隋狗袭营!”
卫兵终于反应过来,嘶声大叫。
说时迟,那时快,郑言庆已冲到了跟前。马槊扬起,带着一溜寒光刷的刺出,只听一声惨叫,那卫兵被洞穿了胸口,狠狠的飞了出去。言庆一马当先,冲进军寨。马槊舞动开来,一道道,一条条,一溜溜寒光掠过,血肉横飞。玉蹄儿更加凶残,踢、咬、冲、撞……似乎凡是马匹厮杀的手段,一应使出。铁蹄踏踩着尸体,一路冲过,留下遍地残尸。
不过,这还不算可怕。
最可怕的还是紧跟在郑言庆身边的黑白双煞,巨斧长刀犹如夺命的帖子,只杀得高句丽人抱头鼠窜。
许多士兵从睡梦中惊醒,冲出营帐,迎面而来的是一匹匹飞驰的战马,和一口口雪亮钢刀。
马队冲过之后,步军杀入营中。
刀枪并举,喊杀声震天。这些步军丝毫不比骑军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前面就是鸭绿江,过了鸭绿江,就是自家的领地。一路厮杀,为的不就是回家?谁又愿意在这种时候,掉队呢?
所以,他们出手更狠,更毒辣。
哪怕是已经弃械投降,步军也毫不手软,冲过来当头一刀,而后面无表情离去……
从后寨杀进去,片刻光景,就杀进了中军。
当数个高句丽将领冲上来,试图围住郑言庆的时候,雄阔海将身边仅存的两柄手斧掷出,砍翻一人后,顺势冲过去,双斧泰山压低,当头劈落。一名武将,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
凶残的手段,让高句丽军卒胆战心惊。
他们倒是听说过,有这么一支隋军在盖马高原四处袭掠,更得到了消息,要严密防卫。可一晃一个月过去,隋军踪迹全无。加之高建武不断调兵遣将,前去围剿对方。驻扎在鸭绿江畔的高句丽人,渐渐失去了提防之心。可就在他们刚刚松懈的时候,这支凶残的隋军,从天而降……
郑言庆在雄阔海和阚棱的护卫下,杀出重围。
扭头看,却发现跟上来的人并不多。郑宏毅和冯智玳,身陷重围之中,百余名高句丽士卒围着他们,疯狂砍杀。若非伤愈的冯果,和受命保护郑宏毅的沈光在一旁掩护,这两人恐怕已经丧命。沈光武艺虽高,可长刀终究抵不住一支支长矛大刀,渐渐有些无法顾及两人。
言庆一见,拍马重又杀将回去。
随着他一起杀出重围的麦子仲等人,一见他折身杀回去,二话不说,紧跟上去。
不抛弃,不放弃!
不仅仅是说说,郑言庆也在用他的行动来告诉大家,他说得出来,就一定会做到。刹那间,隋军士气大振,杀法更加骁勇。铁骑突击,步卒冲杀。偌大的营寨,被郑言庆等人拉锯似地来回冲击三次之后,高句丽人再也无心抵抗,齐声发喊,呼啦啦向四面八方逃散开去。
言庆这一次,走在最后面。
他带着雄阔海阚棱两人在最后压阵,掩护隋军人马,全部通过鸭绿江后,这才缓缓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