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后,王府。
沈斯年下朝一回去,便看见叶怀娇正指着下人呵斥:“你们怎么连包扎都不会!”
沈斯年问道:“发生了何事?”
叶怀娇哭哭啼啼道:“王爷,您送我的兔子被野猫抓伤,他们这些下人连包扎伤口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反倒害得兔子快要死掉了!”
沈斯年眉心忽然一跳,疑惑道:“你不是会包扎伤口吗?”
当年,他遇刺濒死之时,正是叶怀娇救了他的命。
后来他循着手帕找过去时,叶怀娇已经被慕府赶了出去,她向他诉说委屈,痛斥慕寻樱的无情与自私。
此刻,叶怀娇一愣,眼神躲闪,倚进他怀里撒娇:“王爷,自家里突逢变故,我再见不得血。”
“是吗?”沈斯年放缓了声音,心里却不由得起了疑心。
他当真可以相信叶怀娇的一面之词吗?
其实这并非是他第一次怀疑,叶怀娇全然不通晓医理,看见血便大喊大叫。
可若不是她,又会是谁?
那天途径过那里的人只有……不,还有一人,叶怀娇口中冷眼旁观的慕寻樱。
沈斯年忽然僵了一瞬,叶怀娇却又扯着他的衣袖打断了他思绪。
“王爷,慕寻樱都离开这么久了,您何时让我坐上王妃之位?”
沈斯年垂下眼眸:“正因为她离开,无人再为你做挡箭牌,不知多少人盯着,再等等吧!”
走回书房,他拿过一本兵书,却又在兵书下看到了那封慕寻樱离开前给他的信件。
沈斯年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想的,他明明如此厌烦那个女人,可他既没有看,却也没有丢。
此刻不知为何,他竟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封信,犹豫再三,他还是缓缓将那封信拆开。
然而这一拆开,他视线猛然一滞。
【沈斯年,我从不后悔当初救了你,我唯一的错,便是不该爱上你……】
……
彼时,边关北地。
“咚!”
“杀!”
战鼓不息,将士呐喊,兵刃碰撞。
慕寻樱手中的泰平剑骤然断裂。
万箭穿心的那一刻,慕寻樱竟释然地笑了出来。
她知道此战会赢,知道大楚将会百年平安,她死的那一刻就代表着战事要结束了。
所以她从不退缩,所以她甘心赴死。
慕寻樱死死攥紧了手中泰平剑,抬头望天,一边吐血一边吐出不成语调的声音:“爹、娘、兄长……寻樱护住了山河,不辱慕家之名……”
弥留之际,耳边忽然又听见那道声音。
这一次,声音不再遥远,而是在她面前传来。
被血染红的视线眼前逐渐恢复清明,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透明类似棺椁的盒子中,一名身穿异服的年轻女子站在那盒子外面——
【欢迎大家来到大楚博物馆慕寻樱将军展厅的最后一站,大家现在看到的,是寻樱将军历经千年而不腐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