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为了讨她欢心,费尽心思,甚至只为她做衣裳的人都多达七百,其他后妃早被抛在脑后,江采萍亦是如此。
“娘子,不如出去走走?”生怕江采萍伤神,侍女连忙岔开了话。
望着窗外的阳光,她点头,却是满面愁容,满园的鲜花也不能令她开心分毫。
刚在花园中走了几步,便听一声娇笑传来:“梅妃倒是好雅兴。”
听这娇滴滴的声音,江采萍自然知晓来人是谁,转过身来行了一礼,垂首唤道:“见过贵妃,只是妾身并非什么梅妃,贵妃唤我江采萍便可。”
来人正是杨太真,只见她眼波流转,上下打量着江采萍,眸中的骄傲一览无余,笑道:“三郎前几日还同我说,这满园的花儿他都看腻了去,还好有梅妃打理,省了他不少心。”
说罢,话锋一转,又道:“三郎既已看腻,自然不会再来,整日费心打理又是何必?”
闻言,江采萍一顿,自然知晓她言中之意。
“陛下日理万机,对新奇事物图个新鲜也是正常,只是这花无百日红,一朵花再娇艳,也终会看腻。”江采萍面不改色,将剪下的残枝败叶丢进旁边的竹篓。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杨太真莫名吃瘪,心中有些不悦,却眼波流转,又开口:“此话说的极是,我初得陛下圣恩,这宫中事物却是不甚了解,梅妃在宫中已有……”她皱了皱眉,仿佛在思考,这才笑道,“竟已有二十余年,日后还需梅妃多多提点才是。”
她眉眼含笑,虽是尊敬之态,却声声都在说梅妃已人老珠黄。
“妾身不打扰贵妃赏花,先行一步。”并不与她争口舌之快,江采萍行了一礼,便要转身离去。
可杨太真哪里给她这机会,死死拽进了她的衣袖,狞笑:“不过是个没有位分的老女人,还真当自己是梅妃了?”
江采萍有些恼怒,可她在后宫多年,虽不参与,却也见过诸多勾心斗角,根本不与她吵只想摆脱束缚,却是侍女见不过自家娘子被欺负,拼命阻拦。
“贵妃自重!”
拉扯之中,杨太真余光突然瞥到明黄身影,暗道时机来临,瞬时歪身栽倒在地,眼圈一红,便委屈的抹起眼泪。
“江采萍!你莫要欺人太甚!贵妃好心来探望你,你却如此不识好歹!”见自家娘子如此,侍女当下掐腰指着江采萍怒喝,若是旁人不知道,还真以为是江采萍欺负了杨太真。
李隆基下了朝,听闻杨太真与江采萍在园中赏花,便连忙赶来,谁知刚踏入园中便瞧见江采萍错手将人推倒在地的一幕,赶忙冲上前来将人扶起:“怎么回事?”
杨太真看着李隆基,流下两行清泪,缩在他怀中,哽咽着:“三郎!我本是好心前来探望,谁知不过聊了两句,她便……便……”
之间怀中的杨太真梨花带雨惹人怜惜,融化了李隆基心中因武惠妃过世而带来的伤痛,杨太真年轻貌美,性子也与武惠妃有些相似,依稀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道身影。
他刚刚下朝,与大臣们本就争辩许久,此刻听闻这些更是头疼欲裂,闭了闭眼,强压怒火:“江采萍,给朕一个解释。”
江采萍闻言,如坠冰窖,衣袖下的玉手轻颤,失笑:“妾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