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船舱里,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李修文的车被陈圆圆的炮给打掉了。
李修文一脸郁闷地说道:“我说,你这炮还能隔着两个棋子打过来的?”
陈圆圆瞪大了眼睛,奇道:“不可以的吗?”
李修文翻了个白眼儿,耐心地解释道:“炮只能隔着一个棋子,你这棋子不能这么走。”
董小宛的棋艺不错,和李修文下起围棋来也难分输赢。不过这陈圆圆的棋艺,可就让人不敢恭维了。
不是都说秦淮河八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吗?
李修文却是不知道,这陈圆圆本就是出身货郎之家,在梨园登台不久就让汤永贞给赎了身,送到自己这儿来了,她还没学会下棋呢。
董小宛和李香君在一旁,捂着小嘴儿窃笑不已。
“喔!”
陈圆圆讪讪地将他的车放了回去,重新走了一步。
李修文将车跑到了她的地盘上,追着她的炮。
“啪!”
陈圆圆的马沿着“目”字踏了过来,再次踩掉了他的车。
“得,圆圆姑娘棋艺精湛,在下甘拜下风!”
李修文无奈地笑了笑,站起了身子,说道:“你们玩,我去外边看看。”
看着李修文举步走出了舱外,陈圆圆对董小宛问道:“老爷是不是生我气了?”
“老爷可没那么小的气量,你和香君妹妹玩吧。”
董小宛笑着答了句,也起身向舱外走去,留下了陈圆圆和李香君俩人,下着蹩脚的象棋。
此时已是初冬时节,李修文刚走出舱外,便感到一股凉意袭来,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身子。
其实,以李修文现在的身子,这点儿寒冷还是能承受的。
董小宛紧随在身后,一掀舱帘儿也出了船舱。她身上一袭淡蓝色的衣裙,被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现出她姣好的身材。她肩上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随着清风摆动,飘然若仙。
她走到李修文身后,将臂弯上挎着的那件黑色大氅给他披在肩上,柔声道:“公子,外边风大,可别着了风寒。”
江南女子声音温婉柔美,苏州女子说话一向细声细气、悦耳甜美,历来被称为“吴侬软语”。
李修文听着这声音,转过头来再看到她的身段,一时竟有些晃神。
他忙移开了目光,笑道:“些许寒冷,我还受得住,倒是你身上衣衫单薄了些,还是快到舱里去吧。”
董小宛笑着看了他一眼,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却依旧跟在他的身后。
此次回来不必掩饰身份,换了官船,一路上的钞关倒是没有再拦截收费了。这艘官船极大,容纳五十多人绰绰有余。
船头两侧立着十名身穿飞鱼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校尉,此时见李修文出来,立即单膝跪地道:“参见大人!”
李修文轻轻颌首,问道:“到哪里了?”
一名锦衣卫上前答道:“大人,咱们已经快到天津了。”
李修文看了一圈,没找到方宁和许江,再次问道:“方千户和许总旗去哪了?”
那名锦衣卫看了他一眼,才说道:“两位大人在船舱里喝酒呢。”
李修文点了点头,反正已经到了京畿地界,他们喝醉了也没事。
李修文知道,京城的那些官员们,是不会来迎接自己这个百户的。他在通州下了船,却见到王承恩带着几名小太监,正在码头上候着自己。
李修文忙迎了上去,笑道:“公公怎么过来了,莫不是皇上要见我?”
王承恩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皇上得知你今日到达京城的消息后,特地让咱家来传你入宫见驾呢。”
李修文没想到,朱由检会这么心急。他还打算先回家一趟呢,如今只好先入宫见见这位“君父”了。
吩咐了孙名文,让他先带着董小宛她们回家好生安置,又让许江将人犯送交刑部后,李修文便随着王承恩入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