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堂开始缓慢的带着所有在包围圈里的士兵们尝试突围后,余生眼前一亮。
“里应外合!”随着这句话说完,隐藏在渔村四方一直不曾出现的其余戍卫军将士从四面八方向瀛匪杀来,为首的正是现如今戍卫军的统领陈让。
现在整个临海防御力量分做了三处,一处深陷重围,一处游走于战场各处,不断袭扰,最后一处尝试将整个瀛匪部队合围,现而今瀛匪退路已绝,临海一方的部署也已经完毕,剩下的就只是血与火的洗礼了。
余生的眸子中有着些许异样的色彩,他远远眺望着远处的士兵们一个个倒下,他的神情冷硬,内心无感,宛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对局者,对于棋子的死活毫不在意。此刻他忽然有些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变得这么陌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冷漠无情的呢?”他在心里对自己问着,最后却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也许是师父死时,也许是师娘死时,也许更早,也许从来如此。”
他冷眼旁观着战场上的局势,不断号令着身旁的传令兵一次次的下达着命令,他的那颗心也随着这一道道冰冷的命令变得越发坚硬。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的时间,从远远的看到瀛匪,到最后一名瀛匪被消灭,已是日月流转,一天一夜已经过去。
当旭日东升,温暖的晨曦重回大地,幸存的临海戍卫军们一个个瘫倒在地。
“我们赢了。”
抬眼望去,满地都是瀛匪的尸体。这一战使陈让的刀卷了刃,让灵丹的马失了魂,杀了个天昏地暗,又杀向了柳暗花明。
随后热烈的欢呼声在幸存者们之间传出,郑灵丹也跳下马来,激动的涌入人群。
“我们打赢了!”
是的,我们赢了,我们守护住了临海,并且短时间内瀛匪将再也没有力量来骚扰这里,可是……
余生转头看向汴京的方向,心里暗自问道:我们赢了,我却为什么感受不到喜悦呢?
……
名人看着染血的棋盘,眼神紧紧盯着那一块绝处逢生的白棋,脸上的神色异常平静。
“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名人叹息一声,随后抓起两颗棋子,刚要放置于棋盘选择投子认负时,却被图南一把抓住手掌给拦下了。
图南擦去嘴角的鲜血,艰难地说道∶“下完它。”
名人的眼睛里透露着不解,“已经毫无意义了,不是吗?”
“不,你还记得对局之初,我们的目的是一场精彩的对局吗?”
听到图南的这番话,名人神情有些迟滞,许久后将手中的两颗棋子默默放下一颗,随后整个人又重新回到那种虚无缥缈的状态后,便将全部心神重新付诸于棋盘。
谁都没有想到,这场国运之争的最终局,会是如此的漫长,如此的纷乱复杂,又是如此的精妙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