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发现的援军,其实是北凉护卫军的虚晃一枪,目的就是为了让大景关这边收缩防线,避免他们出兵偷袭。也就是说,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绕后机会,白白将机会给错过了。方正和感觉自己像头驴,蠢到家了。早就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却气急败坏的道:“陆源小贼,安敢如此戏耍老夫!”王弼劝道:“陆源这个人又阴又贼,擅长诡计,方相从未和他打过交道,不了解他的为人,也属正常。卑职以为,北凉护卫军的大战一场,必然损失惨重。要不然,也不会大张旗鼓佯装攻城。就算他们拿下了大夏关,也需要时间消化。”“你的意思是,现在出兵?”方正和皱起眉头,“不妥,若我是陆源,我岂能不把所有人的反应算进去?”王弼微微皱眉,这方正和的确是操弄权术的高手,但行军打仗,就是纯粹的外门。他之所以来大景关,无非就是镀金。国内文武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若不然是为了夺权,他会冒险来这里?或许,此前方正和压根就没将北凉县放在眼里,若他知道陆源的厉害,肯定不会过来。“方相,北凉大胜,大夏损失惨重,咱们便少了援手。您别忘了,还有一个北凉关。大夏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必然会来和谈。此时若不出动,将再无机会。”方正和内心有些摇摆不定,守在这里,虽无错,但也无功。他来到这里,无功就是有过!这么多士兵都看着自己,若是不出兵,岂不是让人看轻?“王弼,既然你如此有把握,那本相允了!”王弼心里都骂娘了,他只是提个意见,这老家伙倒好,轻飘飘一句话,就把责任丢给了自己。赢了还好,若输了,他有一万个借口撇清干系。“卑职只是分析时局,还需要方相定夺才是!”王弼根本不接茬。好好好,这么玩是吧?方正有些恼怒,“你是大景关守将,你最了解这里的情况,本相来时,陛下说了,要多听你的意见。现在公主还在北凉受难,你做臣子的,难道能忍?”“卑职,不能忍,但卑职想了想,还是应该谋而后动!“管你怎么说,王弼就一句话,不出兵!不出兵没有功劳,但绝对没有错!别看方正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在这里,他要真把王弼惹毛了,能不能囫囵离开都两说。两人僵持不下,方正和气的一甩袖子,“好好好,本相记下了!”说完,他转身就走。。。。。。。另一边,陆源已经赶到了大夏关。三国边关实行的几乎都是兵户屯田制,也就是说,这里的百姓,大多数都是军户繁衍。两百多年来,大夏关驻军加上军属,人口超过了五十万,妥妥的大城。“参见首长!”“首长,王大彪向您汇报工作!”“说!”“步兵旅斩首七千八百人,擒获俘虏三万四千人!”王大彪昂首挺胸的道。“首长,曾六斤向您汇报工作!”“说!”“陌刀兵旅,斩首八千四百人,擒获俘虏三万五千六百人!”曾六斤龇着牙花道。“首长,葛二毛汇报工作,斩首一万三千二百人,擒获俘虏五万三千人。。。。。。”“火器旅吴四喜汇报工作。。。。。。”一众旅团长站在街道两边,向马背上的陆源汇报工作。陆源走马观花,心情爽的像是三伏天闷了一口冰镇的雷碧。那些俘虏都已经被剥了盔甲,只穿着一条亵裤,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最前头跪着的,则是被剥光的李存永和陈远等将领。“陆源狗贼,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杀了本王!”李存永看到陆源,眼中满是怒火。“陆源,偷袭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攻城!”陈远大骂道。随即那些将领都纷纷开骂。“他娘的,敢骂大老爷!”鹰眼提溜着沾满血肉的狼牙大棒,三两步走上前,一棒一个不吱声。砰砰砰!三两下,就打的几个将领脑瓜炸裂,红的白的飞溅一地。温热的血液溅射的陈远二人满脸都是,惊得其他人不敢再吱声。看鹰眼还要动手,陆源出声制止,鹰眼这才意犹未尽的停手。陆源下马,走到了二人的面前,抽出两根烟,塞进了李存永和陈远的口中,又帮他们两个点燃,才说道:“兵者,诡道也,硬碰硬是蠢驴才干的事情。”听到这话,李存永眼中的怒火迅速消散。是啊,他打了一辈子仗,岂能不知道行军大战的本质是什么?“是我轻敌了,陆源,我没佩服过谁,你算一个!”李存永道:“既然你赢了,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说!”“你的人真的在天上?”陆源夹着烟,呼出一口烟气,点了点头。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李存永露出半哭半笑的表情,“难怪北凉县能在短短几年内发展壮大!”陈远咬牙道:“陆源,就算你破了大夏关,也不意味着天下无敌,大夏百万大军,几十万骑兵,若朝廷动真格,你肯定没好下场!”“狭路相逢勇者胜,输了还狗叫有意义吗?”陆源掸了掸烟灰,随即站起身,对着俘虏道:“想活下来吗?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人给他们一刀,我让你们活!”“陆源,你好卑鄙!”陈远双目猩红,看着那些士兵,“别上他的当!”“我陆源不是嗜杀的人,我这个人最佩服的就是保家卫国的将士,但是咱们是敌非友,我也很想把你们收入彀中。但我若是把你们放了,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背刺?你们也知道,北凉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只要你们愿意加入北凉,我可以承诺,你们也能过上跟他们一样的日子。”李存永直勾勾的盯着陆源,这一刻,眼前的年轻人,居然让他无比的胆寒。这个年轻人当的上‘枭雄’二字!他忍不住问道:“陆源,你究竟想做什么,难道真的想跟我大夏不死不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