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总有意外。
十岁那年,阿伞有了自己的玩具,捡的。
放学后阿伞照例打扫校园,因为这样能拿到学校发的补助。然后她看到操场旁的一棵树上挂着一根红线,随风摆动,她搬了椅子,站到上面把那根红线拿了下来。
从此她就有了玩具。
一根红线能玩出的花样,她都试过。
赵二楞就是个玩线,准确来说是玩绳的高手,一条红绳在手他能翻出各种花样,什么三股、四股、八股……还有什么平结、双联结、雀头结……当然,像翻花绳这种小儿科的游戏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玩得这么溜,原因就是他娘是个卖红绳的。
但在这只有男人、一片素色庄严的阳城,赵二楞可不敢把自己的红绳拿出来,被笑话是小,被赶出阳城可是大。他娘早就死了,他跟着师傅到了这阳城,要是他被赶了出去,就是孑然一身,指不定哪天死了都没人知道。
赵二楞清早出门挑水,他家就住在城门口往南蜿蜒过去的城墙角。路过城门口时,赵二楞远远看到阳城门口铺向东方的大道上站着一个束发男修,蓝色道袍随风舞动。
“亲娘,这男修身板就像个姑娘的似的,要是来阳城清修,不得掉层皮才怪。”
摇了摇头,赵二楞拿着两水桶走远了,待会打完水,还得去做日修,晚上还要和小光头们听大光头唠叨,唉,他都好久没有得空玩红绳了。
站在阳城五百米外的阿伞此时一脸阴霾,一个时辰前——
“我说…伞丫头,你到底要去哪儿完成师门任务,我怎么觉得这儿我曾经来过…”九方突然出现在白猫的脑袋上,白猫动了动脑袋,继续卧在阿伞的肩头,真不知这么一大团肥肉是怎么在阿伞细弱的肩头稳住的。
“阳城。”
“阳城…嗯!?阳城!?”九方哦了一声。突然又提高了声音,把白猫吓了一跳,猫大爷一个尾巴甩过来,将九方拍远了。
“对。阳城。怎么了?”阿伞疑惑地看向绕到眼前悬空的九方。
“东洲西部的阳城…我的小祖宗,你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九方又唠叨起了。
话说这东洲西部又称和尚地,原因就是这里的佛修最多。佛修除了要求有灵根,更讲究悟性,故而有着一大堆清的修戒律。美其名曰是防止外物侵扰之道。
女孩子哪里受得了这些,故而这西部男修为多,阳城就在西部的入口处,阿伞一路赶来,还未曾见过一个和尚。
当然,和尚也得有人权,也能结婚吃肉喝酒。但在阳城里,这些事绝对不行的,阳城就是和尚们的清修苦地。在里面不许近女色、贪口腹之欲;还要每日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等等,就算是美丽的夜晚。还要一群大老爷们聚在一起,听年纪最老的那些个家伙布道讲禅。
简单来说,这阳城里不许出现女人,阿伞进不去。
阿伞现在后悔那日为何没有当场查看玉简,但查看了又有何用,那男身女相的家伙也不会给她换,而况已经登记在册了,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完成的。
任务其实很简单:记录阳城大致布局。距离上一次记录阳城情况已经过了一万年,这其中少不得有些许变化,故而门派又重新下了这道任务。
可是。阿伞进不去,再简单也无用。
“这该如何是好?”阿伞手中出现一块面具,道:“只能伪装成男修了。”有九方在,定能掩住她的女性气息。
“这阳城里的阳性器物刚强。若碰上排斥阴性的,你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