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紧闭双目,眉头紧皱,欲说无语。锦绣也是一副欲说无语的样子,她望着王贲,神色里少了恐惧,一直沉底的深情有浮出来的迹象,若隐若现。
“王贲少将军,怎么还站着不出去。难不成要云琼请你出去。”
王贲毕竟是个武将,血气上来,不管不顾直冲冲说道:“王贲破了诺言,没资格求锦绣原谅。云琼姑娘也不必冤枉我,王贲一直都在乎锦绣,我也知道锦绣心里只有我。可是王贲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妻子生了别人的孩子,更不能容忍自己所爱之人为了自己去做一些……”
扶苏和云琼看出王贲有难言之隐,只是什么事比自己的妻子跟别人生了孩子还难以启齿。两人无法想象
而且他们也没想到他俩的心结竟然是这么个不解之结。最好是误会,否则她该怎么向锦绣姐姐谢罪,毕竟这事情关乎名节。云琼虽然想相信锦绣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可越越看阿音越觉得不像王贲。无论事情是不是王贲所说的那样,阿音都是无辜的。云琼不敢想下去,给阿音吃了一颗安神的丹药,叫来个婢女把阿音抱了去别的屋子了。
她一直以为是那次邢珂来咸阳,她应旧约招待他,引起了王贲的误会。那时年胜,她觉得清者自清,不屑去解释,却没想到王贲之后再也没来找过她,一个不问一个不说,从此结下了心结。今日王贲这一席话,是锦绣怎么也没想到的,王贲为什么会认为阿音不是他的孩子。
锦绣反问:“你说阿音不是你的孩子,锦绣倒想问问你觉得他是谁的孩子?”
“锦绣,我不想毁了你的名节,所以这些年,我哪怕再想你,也忍着。我怕我一看见你,就会忍不住问你阿音生父之事。你心里清楚阿音是谁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承认。我今天既然来认错赔罪,就不会再计较阿音的身世,再怎么说他身上也流着你的血。”
忽然,沉默了好一阵子的扶苏冷静地问道:“扶苏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锦绣姐姐会做出伤风败俗之事。你为什么会觉得阿音是别人的孩子,你可有证据。”
“证据?阿音生父亲口所言。锦绣和他做那等事是在我们成亲之前,阿音生父在锦绣怀胎四个多月的时候就断言锦绣下个月会临盆,他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因为他早就知道锦绣怀的是他的孩子。早产一说是行不通的,早产也不至于早了四个多月。成婚那天,锦绣也没有落红,当时我不懂也没在意,后来才知道那代表什么。”
云琼对王贲的无知感到可怕,解释道:“我看过的医书上说并不是所有女子在初夜都有处子之血,一来体质不同,二则是受过伤无意中掉落了。像锦绣姐姐这样驰骋沙场的女将军,与一般女子能一样么。至于早产,六个月没什么大不了的,尤其是刀尖上舔过血的人。我们家乡人说那是老天的惩罚。”
王贲的这番话让锦绣想起一件事来。她怀胎四月的时候,邢珂来咸阳找过她,她应旧约私下招待了他几日。就在她要去给邢珂送别之时,她远远撞见王贲和他在驿站争吵,当时为了避嫌没有上前,现在想来甚为古怪。王贲并不知道邢珂,自己当时也确定没有人跟着,王贲当时是怎么发现了邢珂,并和他争吵起来的。王贲似乎就是在那之后才躲着自己的。难道是邢珂陷害自己,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以他的为人不应该做这种阴险之事。
锦绣身子才刚恢复,情绪就大起大落,不免生出一股郁结之气,不时喘气咳嗽,“你是说阿音的父亲是邢珂?他跟你说了什么。亏我那般相信他,竟然污蔑我,我一定一剑刺死他。”
云琼和扶苏不好插嘴,但是又不能看着锦绣这样
王贲看着锦绣,一脸茫然:“难道你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就在他离开咸阳后不久。”
锦绣质问:“是你杀了他?”
“我的确想亲手杀了他,可是在我追上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一剑封喉,伤口王贲断定是鬼方剑造成的。这世上有第二把鬼方剑么?”
那次邢珂一来咸阳就跟自己借了鬼方剑,可他离开之前有派人归还。他当初借剑时说他要杀一个疯狂的人,
“你怀疑我杀了他?我没有杀他。他若真是阿音的父亲,我为何要杀他。”
“因为他是你的一个污点。他为了得到你,用了各种诡计,原本计划是让你中毒,然后他英雄救美,以博得你欢心。他万万没想到中毒的会是我,他原以为你不会去找他,可他更没想到你为了救我,答应了他提出的条件。王贲的性命竟是锦绣你的贞洁换来的。你要王贲如何面对你。”
“为了给你解毒,我是去找了邢珂,我也的确答应他的条件,可他的条件就只是他来咸阳之后招待他。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
“他为了一个谎言布下那么大的一个局不说,还害了自己性命。锦绣,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在一旁听着的局外人扶苏,在心里大概理了下王贲、邢珂。锦绣三人这段错综复杂的故事,他觉得说谎的绝对是那个邢珂。锦绣和王贲这神情,语气,绝不是在说谎。
云琼在王贲说起阿音生父之时,就暗暗地敲了角玉链子,让血灵蛊帮她辨识实话谎言,所以云琼也知道说话的不是王贲和锦绣,是那个邢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