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唐边雅是领主,岚栖便是当之无愧的副领主,他们共同进退,关系一向很好,怎么这会儿看上去快打起来了。
“阿吾?他不是已经离开焦土了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唐边雅涨红了脸,怒斥道:“岚栖,快放开我!你想杀了我吗?”
岚栖放了手,冷冷道:“阿吾死了。”
“是吗?真是可惜,怎么死了呢?”唐边雅眼神闪烁,心底却是一沉,刚才没注意,但确实没看到岚栖,难不成他找到自己书房后的地洞,找到了阿吾的尸体?他心中涌起惊天巨狼,表面还是拿出长辈的态度施压:“既然死了,也是悲事一件,我会安排给他后续做丧事的。”
火焰照耀在族人们的脸颊上,寂静一片。
寂静过后,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岚栖看着他,平静的语气实际夹杂着压抑的怒火:“不仅阿吾的尸体找着了,菲婶的尸体也找着了,还有焦土所有失踪的族人,他们都在里面。”
“在只有你,和老祭司知道的地方。”
此话一出,犹如一粒石子坠入平静的湖心,激起千层巨浪。
族人们看向唐边雅的神色变得恐惧和质疑。
唐边雅顶着压力,摆出茫然的姿态询问道:“怎么可能?他们的尸体怎么会在那里……”
“如果你不愿承认。”
岚栖淡淡道:“我可以直接进入你的潜意识里看个清楚。”
唐边雅这才深吸一口气,没了狡辩的声音。
与此同时,他发现族人们已经浇灭了燃烧着的火焰,以围圈的方式朝着他聚拢过来:“领主大人,岚栖大人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杀死了阿吾和其他失踪的族人?您也杀死了菲婶?”
菲婶的男人,吴叔站在人群里,他大病初愈,还在咳嗽,神情却格外愤怒、不敢置信,他喊道:“岚栖大人,我不相信阿菲会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您在哪里看到她的,能带我过去吗?”
“是啊是啊。”族人们互相对视,纷纷点头。
他们实在不能接受唐边雅竟是杀害族人的凶手,而且,也没有杀人的理由啊……
岚栖犹豫了一霎,道:“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临行前,天气忽然变得阴沉,密密麻麻下了雨。
起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想不到越下越大了。
一干族人举着芭蕉叶制作成的伞,包围了唐边雅,跟岚栖一起,绕过蜿蜒曲折的石林,最终,在一座及其平庸的石洞口,停下脚步:“就在里面。”
吴叔还未进去,已经浑身轻颤,用怨恨地目光看向唐边雅:“领主大人,我家婆娘跟您无冤无仇,一直敬重您、爱护您、您为什么要杀了她?!”
其余族人的眼神里,也蕴含了对他的失望与恐惧。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唐边雅从深受敬仰的领主变成了人人唾骂的杀人凶手。
岚栖打开洞窟的机关,持着火把,带领族人们走下台阶,台阶陈旧,空气更是浑浊,腐烂和血腥味交织混合,使
得一些体质弱小的族人泛起阵阵恶心。
走到洞窟深处时,岚栖将固定在四角的烛台点燃——
等烛火的亮光照亮整个洞窟,族人们看见室内空旷一片,什么都没有。
阿吾、菲婶、诸多失踪的族人。
岚栖所说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吴叔的心里状况已经承受不起任何波澜:“岚栖大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沉默良久的唐边雅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说话了:“岚栖,我知道你一直虎视眈眈我的领主之位,没想到今天终于出手了。”
族人们一片哗然,原本望向唐边雅的后怕与质疑,变成了不知所谓。
他们看看岚栖,又看看唐边雅。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岚栖见他不仅不承认,还栽赃污蔑,好不容易压制的怒气如洪水般涌上心头,想拔出匕首,却意识到匕首在自己去石窟前已经给了郁宸,只好揪起唐边雅的兽衣,冷冷地质问:“尸体去哪了?”
唐边雅似乎打算死不承认了,大剌剌迎着他的目光道:“我看,人都是你杀的吧,你是高阶异徒,想杀死他们,岂非轻而易举?杀了这些族人,再先下手为强,嫁祸给我,好让我在大家面前失去威信,岚栖,你打得一副好算盘啊……”
一道惊雷轰隆隆的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