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诺起了个大早,她收拾好自己后就去做早餐。
早餐做完时程坤鹏也都洗漱好了。
两人之间似乎都有一点心照不宣的默契,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的把早餐吃完。
程坤鹏吃过饭后很自觉的去洗碗了。
程诺坐在餐桌旁边望过去,她半托着脸说,“哎,其实我觉得云依真的挺有眼光的。”
程坤鹏很不以为然的切了声,“你只有在我洗碗的时候才会觉得我帅。”
“答对了。”程诺挑了挑眼皮子笑,“云依是下午的飞机吗?你去送她吗?”
“再说。”
再说?
这两个词值得玩味啊。
程诺笑了下,她转身去洗手间洗手,顺便化了个淡妆。
去见程信中同志,总是要精神奕奕一些,让他知道他们现在过的很好。
初春的墓园还夹带着一些阴冷的气息。
今天的天气有点阴,风吹起来时候就有点割脸的疼。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台阶上,同样黑色的大衣,让这天地的色彩都跟着成为一片黑白色,只有程诺手里的那束雏菊兀自点缀出一点彩色。
走上最后一节台阶,看着面前的墓碑,程诺停下脚步。
程坤鹏跟着站在他的身侧,他眸光落在墓碑上的照片上,里面的人容貌端正,笑容温和。
他和程诺算是遗传了父母的优良基因,在他们脸上能轻易的找到父母的相似点。
却半点也没遗传到程信中缜密和温和的处事风格。
程坤鹏的执着,更多是因为信仰的存在,他信通过他的努力和付出,这个社会更安定,这里面的人更幸福,对于黑暗面他接受却并不妥协,依然向往最光明的一面,哪怕他现在的身份十分尴尬,哪怕他已经脱离原来的人生和目标太久,可心中的信仰并没有缺失。
程诺却跟他完全相反,她很善良,但是也很世故,她心中没有太多的大是大非,她只想身边的人好好的,总而言之就是胳膊肘很容易往里拐的那种人,天大地大自己人最大。
程诺弯身过去将手里的鲜花摆在墓碑前,起身时她嘴角染笑,“爸,我们来看你了,快看看我是不是更美了,我哥是不是更挫了!”
她说笑着,清脆的声音在四周散落。
如此空旷寂寥的天地,能听到风声沙沙似乎在回应她,程诺脸扬起来任着风将她散落在背后的发丝吹的飞飞扬扬,“时间真快啊,一眨眼四年就过去了,你走的时候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可是到底是这么平平安安走过来了,所以人的潜力还是无限的,遇到事情就解决事情,最坏不过就是人财两失吗!”
反正最后也不过就是白骨一堆。
程坤鹏将手里的酒瓶拧开,他蹲下去,拿着酒瓶在墓碑前扫了一圈,“我说了我一定会知道真相,只是没想到竟然用了四年的时间。真不知道到底是他们隐藏的太深还是我真的能力有限,不过,我现在也基本上到了可以收尾的阶段,要不要推我一把?”
他说这话的时候,程诺忍不住看过去一眼,她叹口气,跟着蹲下去,眸光与墓碑照片上的人持平,“爸,我觉得其实我也挺不容易的,你走了的这几年来我一直把你的话当圣旨,你留给我的东西我跟我哥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谁让你早早就走了,活该我不听你话。”
她贫了一阵子,声音突然轻软下去,“爸爸,我是来告诉你一声,程诺不能遵守承诺了。”
墓碑静静的矗立在那里,没有半点回应。
程诺笑笑,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上面还坠着一块典当行的牌子。
她伸手递给程坤鹏,“哥,这是他留给我的,我没有去看过,交给你了。”
……
两个人一起离开墓园。
“不跟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