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桌两边的军官听了参谋长的主意,相互是频频点头,都表示赞同,当然,也有个别摇头反对的,杨震东皱着眉,一脸沉闷,欲言又止。
王进注意到杨震东的表情变化,故而抬起手对他示意道:“杨副营长既然你不赞同,那你就说说你的不同意见。”
杨震东环顾了一眼在座的军官,随即站起身,“这是场消耗战,虽然参谋长刚才说的不失为一个办法,可是始终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从晚上空袭的意图可以看出,红军的行动是针对有目的性的,我相信他们打掉我们后勤之后,对蓝军的总攻时间不会超过12小时。”
“那你说说你的计划。”看着处变不惊的杨震东,王进似乎猜到他有了应对之策。
“扬长避短!”杨震东扫了眼困惑的众军官,转身向身后的沙盘模型地图走去,“各位可以过来看看地形。”
军官们看着讳莫如深的杨震东,转而将目光移向沙盘,众口一词,说道:“怎么个扬长避短?我们愿闻其详。”
杨震东指着面前千沟万壑的沙盘,手指比划了一圈,“从沙盘上看,双方纵深大概在100公里左右,演习地域多为丛林、山峦、峡谷,其中这些地形占了总地域的三分之二,平坦地形只要三分之一不到。”
军官门一知半解,还是有点犯迷糊,“杨副营长,你还是说说具体作战计划吧。”
杨震东点了点头,“大家都知道,机械化部队在这种奇特的地势下不易展开大规模推进,也就是说他们能活动的只有地图上三分之一地域,而剩下的三分之二都是对我们有利的地形。”
“你继续说。”王进对顿下声来的杨震东会意着。
“这不是一场常规战斗,我们应该发挥我们步兵多的优势,抛掉所有辎重,化整为零,潜伏到这三分之二有利区域跟红军打游击战。”
“什么?让我们全师最牛的主力团当缩头乌龟躲起来?这也太掉猛虎团脸面了吧?”一名军官脸上带着不屑鄙夷道,显然不敢苟同这种无奈的战术。
杨震东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对,没错,我们就是要做一只红军无从下嘴的乌龟。游而不击是逃跑主义,击而不游是拼命主义。如果硬碰硬根本抵挡不住长驱直入的红军,我们最终目的是要赢得胜利,所以我们要不择手段。”
在场军事主官听了杨震东的游击战,都沉默着,即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的,他们一脸犹豫盯着团长王进,等待他的抉择。
王进盯着眼前的沙盘,反复推演,沉吟片刻,有了决断,“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进我退,敌退我追!这个战术我看行,一来没了累赘,二来也可以拖垮红军,为其它团减压。”
“渗透、敌后活动、侦察,是我们团的特长。以班为单位,一个班一部单兵电台,随时可将侦察到的敌情及时汇报团部。”团政委大手一挥算是落成了这个计划,“那我们就晚上出击,白天休息,彻底的拖垮这只老虎!”
“还是我们政委想的周到,哈哈哈!”军官们相视一笑,从他们脸上表情中可以看出,所有人都没意见了。
“各连将这个战斗计划通知下去!散会!”
“是!”十几名营、连主官向团长敬了个礼,而后,纷纷走出帐篷准备回连传达作战任务。
凌晨两点,丛林中到处是鸟叫虫鸣,成片的蛐蛐声由远及近萦绕在耳际,阴凉的山风拂过山腰,草木微倾。
下半夜凉飕飕的山风肆意吹袭到熟睡的林威身上,让他冷不禁打了个冷颤,林威抖了抖有些凉意的身躯,旋即睁开眼睛瞟了眼旁边还在熟睡的老狼。
“狼叔,你说的猎物呢?怎么周围都是蛐蛐?”林威揉了揉眼睛打望了眼漆黑幽深的山林,苦闷着脸究问道。
倚靠在树干下的老狼低下头瞄了眼手表时间,一脸漠然,“现在两点一刻,人快来了,潜伏好。”说完,老狼精神抖擞起来,向旁边草堆移动。
林威莫名其妙的愣了几秒,很快打起精神,手里紧握着携带的八一杠步枪,半信半疑的隐藏在密集的草丛之中,察视着四周一切风吹草动。
稍稍等待了几分钟,不远处忽然有几道手电光闪亮起来,渐渐地,微弱的光芒变的强劲不少,强劲的手电光束像探照灯一样,在林子中左右摆动,闪耀。
“你说这大晚上,连长让我们来这阴深深山林子搜索什么?找鬼吗?”一名手里握着95步枪的红军士兵嘀嘀咕咕对身边的同伴抱怨道。
“这荒郊野外的,你小子可别乱说,我打小就怕那东西……”手里拿着军用手电的士兵听他一说鬼,顿时背脊一凉萌生退意。
“哼。”手里拿着95步枪的士兵冷哼一声,颇为不爽说道:“我倒希望真有鬼呢!要是看到女鬼我就用下面的子弹招呼她,要是男的鬼,就用枪膛子弹突突他!”
“嗷呜!”机警的恶狼发出一声狼嚎,林威知道是有人朝这边靠近了,不多时,两个依稀的人影从一片灌木丛晃出,俩人慢慢朝林威这边摸近。
“娘类,刚才什么声音?”俩人闻着深厉的狼嚎声菊花一绷,惊疑的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应该是狼嚎吧。”士兵手里的95步枪握的更紧了,一只手搭在扳机护圈外面。
“鬼哭狼嚎,狼嚎有了,可千万别听到鬼哭啊。”手里提着手电的士兵蠕动着高耸的喉结,急忙将手电投射向周身察看。
暗地里,一双眼里布满敌视的眼睛,透过草丛,目不转睛盯着十几米远的俩名红军士兵,随着俩名红军士兵的逼近,隐藏在暗处的那双凶眼,忽然迸射出寒冷的黠光。
“这山搜寻差不多了,再走下去没准真碰鬼了!”
“你小子让你别说鬼,你看着我点,我用童子尿破破煞气!”他把手电交给拿枪的士兵,眼睛四处瞄了眼,踏前几步,走到一簇木丛旁,迫不及待的拉开迷彩裤的裤裆拉链。
霎时间,一股热乎乎的液体从他跨步喷涌而出,形成一条弧线水注。士兵惬意的摆了摆腰部,水注像浇灌的撒水桶一样,左右倾洒滋润着脚下这片草丛。
水注潺潺而下,喷溅在隐匿草丛中的林威钢盔上,发出一阵有节奏的“滴答滴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