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完这半个学期的共同生活中,周穗一直在避免跟这个小男孩过从甚密。
在她的刻板印象里,詹佑安是被强塞进班里的富家子弟,是靠钱来通关的特招生。
她作为班主任理智上是应该一视同仁,但是情感上真的做不到。
加上这个孩子之前在班里嚣张跋扈,说过很多逆天的言论,这也让周穗对他有很差的第一印象。
但是她也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小男孩自从被她训斥并惩罚过几次后,不仅没有怨怼,反而开始自省自查,渐渐融入集体生活中。
“没有的,不管我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这都跟你都没有关系,不应该影响到你。”
詹佑安笑着摇摇头,似乎是在打趣,但更像是在抱怨:
“怎么会真的没有关系呢?犯同样的错误,你对我的处罚比别人要严厉,我能感觉到的周老师。”
周穗笑笑,也并不避讳自己对他的体罚:
“那好吧,我承认你爸爸确实曾经对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詹佑安满眼真诚:“过分到什么程度?”
周穗也实话实说:
“过分到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也不想跟他的家人有任何瓜葛的程度。”
詹佑安很执着:“我可以替他弥补吗?”
“不能,这不是可以代替的事情。就像我不会把他的过错强加到你头上,我也不需要你来弥补他的过错。”周穗态度很明确。
“我明白了,周老师您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提。学员的事情。我也不会再做让你为难的决定。”
詹佑安说完,给周穗鞠一个躬,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周穗喊住他,看得出来他脸上的落寞和悲伤,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
“你还没说跟我说过你的过去呢。如果你想找个人倾诉的话,我现在刚好有空。”
詹佑安倒是听话,坐在周穗面前的小凳子上,缓缓道来:
“我印象中就没有见过我的妈妈,只记得那时候身体状况很差,经常无缘无故发烧,有一个家庭医生会整天寸步不离地粘着我,是小月医生。”
“是你的专属家庭医生?”
詹佑安摇摇头说:
“小月医生之前是在国外专门做临床手术的,刚拿到那个证,但是实习不顺利,她家里有需要很多的钱来贴补家用,爸爸就花大钱雇她照顾我的饮食起居,那个时候我的心脏不好,小月医生总是寸步不离,也顺便给我讲着文化课。”
周穗回忆起来,刚跟李梓歌重逢时她曾经说过,之前这个小男孩儿是一直接受家庭教育,是那个老头儿的女朋友在照顾他。
“那个小月医生是你爸的女朋友吗?”
詹佑安点点头,又摇头说:
“名义上是女朋友,比如我爸会带她出席商务场合,实际上我爸从来都不跟她在一起。当时她有几次闯我爸的房间,被我爸赶走了。后来我就没见过她了,我爸说她辞职了,再后来我们回到了国内,做了手术,我不再需要一个保姆二十四小时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