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靠着时常翻找那些照片,他连妈妈的样貌都已经不记得了。
再过几年,她就会比妈妈年纪大了,如果再在梦里相遇,对着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人喊妈妈,恐怕会很难以启齿吧。
詹永明笑笑,轻轻舒一口气,还颇为怀念地说:
“你妈妈是个特别有魅力的人,我曾经非常崇拜她,确切地说,我们整个社团都崇拜她。”
周穗颇为不屑的笑笑,他这个话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如果我妈知道你出卖她的女儿,借助一个年轻女孩的身体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你猜她会不会托梦找你?”
詹永明叹一口气,轻轻解开脖颈的两个扣子,微微拉衣领,内一道长长的疤痕显现出来,盘踞在他的锁骨和肩胛上,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你说我是故意的,我不辩解,但我也得到了你的惩罚。穗穗,那件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比谁都要心疼。我辜负了朋友的嘱托。这些是我应得的报应。”
“穗穗,我知道周氏集团现在是你说了算。如果可能的话。。。”
没等詹永明把话说完,周穗伸出手来打断他:
“让我猜猜,你是想跟周氏集团合作,是吗?”
“我要给你再次伤害我的机会,还是你在给我扎你第二刀的机会。”
“我曾经发誓,如果再见到你,我一定会杀了你。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的人生比你要辉煌,赌上我的人生来跟你对命,不划算。”
周穗实在不想再听他狡辩了,起身打开办公室的门下逐客令:
“你的演技真的很好,所以,你要教会你的儿子适应这个社会的规则。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断不可能发生受害者转学,加害者坦荡地坐在教室里这种情况。别忘了去跟受害者家属道歉。”
放学早就已经超时,周穗看手机已经过了7点,段向屿在微信上发了好多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看到她的消息,周穗一直紧张。又愤懑的心情缓缓平和下来。
刚要打电话给段向屿,他的手机先响起来。
“人民公仆周老师,你打算要让你的小娇夫独守空房到什么时候?”
“已经在路上走了。”为了不让段向屿担心,她甚至胡编了一句说:“马上就到县府大道。”
周穗抓着包往楼下跑,刚走到校园门口,路过停车场,只见段向屿的车子赫然停在那里。
他就抱着胳膊靠在车子上,笑意盈盈地等着他靠近,眼神充满吸血,简直就是在明说:让你撒谎,被抓包了吧。
“穗穗,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周穗并没有在话茬儿,揽着段向屿的胳膊上车:
“别理他,我们走。”
段向屿不明就里,但是觉得这个人似乎在哪个地方见过,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虽然不知道周穗为什么这么无理,他还是远远地跟那个人点头致意,闲情上车离开。
两人晚上都很累,没有回家做饭,在楼下随便吃了点快餐就上楼。
半夜,段向屿忽然从噩梦中醒来。
那张熟悉的脸,他明明是见过的,那个侧脸的轮廓,跟那个雨夜的追杀他们母子的凶手,奇迹般地吻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