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穗说话的神情过于认真,段向屿我甚至觉得她在开玩笑。
但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直在等他的答复,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周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呀,不过你可别多想。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当年我被舅妈锁在门外,也是你收留我的呀。你就当是以前种的善因得到了善果,我就是报恩的拇指姑娘。”
周穗当年被他舅妈刻薄的事情可不是一两件。
高菁菁去省外参加模特大赛选拔,从彩排到正式演出前后要大概一个星期,碰上他舅舅出差的时候,周穗就要自给自足。
碰上寒暑假就更是问题,舅妈和表妹几乎不着家,两人在全国各地参加车展,拍广告,或者是参加电影,电视剧的试镜。
家里太久没有人住,阁楼里生了一窝老鼠,半夜掉到周穗床上,可把她给吓坏了,哭得整条街的声控灯都亮起来了。
那天还是段向屿听见她的动静,把老鼠赶走,接着把她带回自己家的。
段向屿那时候是个军事迷,家里2楼有一个储物间,专门放他的各种仿真枪和各种坦克模型。
周穗来这里借住,那些东西就被分散地搬到了阳台上,客厅里,还有段向屿的房间。
那时候段向屿他爸爸妈妈已经离婚了,只是离婚不离家的那种,说是因为他爸爸被人威胁才表面上办的手续,
向阿姨平时在单位宿舍住,三天两头回来给爷俩收拾房间。
听说周穗要来这里借住,还特地给她铺上了粉色的碎花床单,带着蕾丝花边的被罩和枕套,打心眼儿里把她当成一个公主去宠,尽管他只是在那里住几天,
那个房间就这样为他保留下来了,她随时都可以去住。
周穗对那里的感觉,比在舅舅家还要有归属感。
后来听说段向屿家的房子被卖了,周穗就觉得心口像被挖掉一块肉一样痛,那一份特别的归属感没有了。
“让我来提醒你一下。”段向屿说:
“前几天刚在这里拒绝了我的告白,现在主动引狼入室,你就不怕我兽心大发?”
周穗对他的人品颇有信心,连连摆手说:
“你不是那种人。”
“我是,我对你一直贼心不死,”
段向屿说得斩钉截铁,甚至补充一句:
“我现在看到你,脑子里想的都是马赛克。你还是别拿我当好人了,我背不起这个锅。”
段向屿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叶灿星,说了房间被泡的情况。
几分钟后,叶灿星急冲冲地从电梯间出来,穿着一件修身露腰的牛仔连衣裙,白色网球袜,搭配最新款的老爹鞋,既运动又青春。
周穗看得满脸艳羡,甚至开始怀念自己的18岁。
叶灿星见到周穗也在这里一脸错愕,一脚踩进湿漉漉的地板里,惊叫着问:
“呀?向屿哥,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段向屿轻轻扫一下鼻梁,直指厨房:
“水管爆了,我今天下班有点晚,刚看到。你找人来定个损吧,该换换,该修修,押金不够随时跟我要。”
叶灿星倒是不在乎这个,满脸忧惧地问:
“那你怎么办呀?你这段时间总不能去住宾馆吧?向屿哥,要不然这样,你跟我一起到楼上住吧。正好有一个房间空着,你搬上去方便也好,随时下来看看装修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