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人对于悦声早就习以为常。
可是,白日里是少见的。
书生向公子是被老鸨从被窝里抓起来的。
昨夜和香娘子一番醉酒后被翻红浪,好一番逍遥快活,可如今却是这番景象,向公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很快就发现问题所在。
他的荷包被人翻了,在桌上随意扔着,旁边孤零零躺着二三两散碎银子。
“你们这是啥意思?”向公子的脸微微泛红,但还是强硬地板起脸来责问。
老鸨是什么人,看多了这种没钱又贪图温柔乡的臭男人,于是一叉腰,对着身后五大三粗的男人吩咐道:“把这个没钱的货给老娘扔出去。”
弱不禁风的向公子想要说理,却遇上了不说理的人,便也是秀才遇上兵,只能被挟制着出了门。
老鸨追了出来,道:“别走前门,晦气,扔后门去。”
向公子是来京科考的举人老爷,在当地也算个人物,只可惜到了这京城便算不得什么了,加之考试失败,心灰意冷之下,只想去温柔乡挥霍一把,然后再返乡潜心读书,只待他日再战考场。
可没想,竟然如此丢脸,光着上半身被人扔了出来,幸好,随身行李一齐扔了出来,只是值钱的物件是没有了。
向公子羞赧得恨不得钻进地洞之中去,胡乱穿上了衣裳,掩面从后巷穿行而走。
想起这段日子的艰辛和困苦,以及落败的颓然,看见状元郎游街的风姿和气度,更是心有不甘。
走着走着,突然耳闻了琴音。
他顿住了脚步,凝神细听,确实是琴音。
似乎是弹奏出了他此时心中的激愤、不满和无尽委屈,向公子竟然朝着声音处寻去。
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处偏僻的后巷,墙很高,巷子里常年见不到阳光,所以更是阴暗潮湿。
向公子靠着长了青苔的墙,静静听曲子。
一首又一首,向公子不知不觉间竟然落了泪,泪湿了衣襟,又干了。
琴音终于止住,许久后,向公子才动了动酸麻的腿脚,转身对着高墙深深作揖,然后转身离去。
次日,秦荽用完早膳,再次去后院准备弹琴。
巧阿婆端了茶盘过来,放下后却不走,道:“太太昨儿弹了一上午,不累吗?怎么今儿还要弹琴?”
秦荽冷笑:“怎么,你主子不许我出去,还不许我弹琴消磨时光了?”
这边虽然临近青楼妓馆的区域,可毕竟也有寻常百姓生活,如此那就肯定是有生活的气息。
走街串巷自然是必不可少。
秦荽灵机一动,进屋抱了古琴走到后院,将琴置放在石桌上。
素手轻轻抚过琴弦,久违的复杂心情油然而生。
她曾发誓,此生再不触碰琴乐。
可如今,她却毅然抱了琴出来。
她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总要试一试,总要传递一点消息出去才好,哪怕,最后也是一场空。
调试好琴弦,秦荽的手久久落不下去,前世那些以琴侍人、讨好卖笑的日子又历历在目,让她难以平复心情。
但是,第一个琴音从指尖倾泻而出,便没有了任何的阻拦。
激昂的琴音带着复杂的思绪越过了重重高墙,在这白日里响彻几重巷陌楼宇。
附近的人对于悦声早就习以为常。
可是,白日里是少见的。
书生向公子是被老鸨从被窝里抓起来的。
昨夜和香娘子一番醉酒后被翻红浪,好一番逍遥快活,可如今却是这番景象,向公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很快就发现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