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上菜速度很快。
两份热气腾腾的牛排端上桌时,小魂淡还没组织好语言,安抚许老头写在脸上的阴郁……嗯,顺便替酸酸解释一下。
鹅肝酱香气四溢,洒满了手剁胡椒渣的牛腿排热气蓬蓬,筋脉相连的地方噼里啪啦地翻腾着滚滚油汁,旁边五分熟的鸡蛋白黄相间,晶莹剔透地在小火山石上滚动。
明明是让人食指大动的美味,因为心知肚明的原因,祖孙俩都显得兴致缺缺。
早已敛住了神色,小魂淡平平静静地起身,走到爷爷旁边,将他的那份餐点抽出来,放在自己方便动手的位置。
右手拿刀,左手拿叉,站得笔直。
家境优渥,温情和许时的培养也很到位,她的西餐礼仪规范娴雅。
刀起刀顿,干净利落。
切完后,她甚至还将细心地胡椒渣替老头子搅拌均匀了,才递回去。
小姑娘说出来的话依旧是嫌弃:“倔老头赶紧找个男孩儿来帮你切牛排啊……孙女切的你别吃……”
许爷爷扶额,轻哼一声:“……记仇的小魂淡。”
龇牙咧嘴做个鬼脸,回到自己座位上重新坐好的小姑娘不置可否,继续优雅地拿起刀叉,准备替自己切……自己切。
以前总是酸酸帮她切,她看着那截白皙如玉的手腕晃来晃去,眼馋得不行,闹着也要帮他切。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盘精致规整,一盘狼藉一片。
偏偏他总是温和纵容,仿佛吃着绝世美味的样子,让她又欢喜地搂着他的脖子邀功。
一个樱桃班戟。
经历多次至今日,悄然地,她也能和他切得一样漂亮了。
没有为他切,也没有他为自己切。
不知为何,小魂淡的脑海里再一次浮现方才的画面。
他朝着那个十几岁姐姐,笑得春风沐心田……
手一抖,下去的第一刀便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