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越高兴,她就越会想到自己和沈晓婉是见一次少一次。
岁月的洪流无情地推着她们向前,再向前,谁又能逃脱生老病死的纲常?
“怎么只喝白粥?阿婆今天的粥放了特别多好料,你一定喜欢。”
阿婆一半是不解一半是关心。
当时沈晓婉抚摸着小腹,神情是做母亲时才会有的柔和:“阿婆,我和钧哥有宝宝啦,您是我第一个分享的人,您会替我和钧哥开心的,对吗?”
她握住花阿婆布满岁月痕迹的、粗糙的手掌。
“当然。”阿婆又笑起来,她是真心实意为沈晓婉高兴。
沈晓婉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小腹上:“才两个多月呢,您可能还感受不到它。”
当然是感受不到的,但花阿婆就是觉得掌心下有一个生命在迅速地成长,它茁壮又热烈。
阿婆看着沈晓婉,最终把自己手腕上的一个白玉镯脱下来戴到她腕子上。
“阿婆?”她不明所以。
“我没有长命锁,这个还是阿公的妈妈送给我的,现在我给你,希望你和宝宝平平安安。”
花阿婆爱怜地摩挲着沈晓婉的手腕。
“阿婆!”沈晓婉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扑进花阿婆怀里。
“你要等我和钧哥还有宝宝回来。”
她仰着泪痕遍布的脸,依依不舍地看着花阿婆。
花阿婆没有问沈晓婉要去哪里,只是温柔地拍着她的脊背。
“我和钧哥回闽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妈妈,我们回来就接您一起住。”
沈晓婉最后承诺。
听完花阿婆的回忆,傅景钧只觉心中百感交集。
懊悔、苦涩、心痛……
“后生仔,晓婉不会再来了,是吗?”
分明是询问,可花阿婆的神情分明是已经从傅景钧的反常中预感到了什么。
“她……什么时候走的?”
这句话是多么难说出口啊,难到花阿婆顷刻之间就落下泪来。
“年底,跨年夜。”傅景钧声音艰涩,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难怪……难怪我梦见她和我告别。”花阿婆捶着胸口,心痛非常。
抹掉眼角的泪,阿婆抬起眼,看向傅景钧。
“后生仔,你跟我回家一趟吧,有些东西你替晓婉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