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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染指（第1页）

陆时桉那番神秘莫测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回响，迫使她迅速做出回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有，我这里真的没有你说的那本书。”苏心禾却不肯罢休，眉眼间满是不悦，她快言快语，毫不留情地说道：“毓婉，你藏着掖着干什么呢？放心吧，你绝对能赢的，那两本书怎么可能输掉呢？”谢毓婉轻叹一声，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量如何向这位心直口快的友人解释，那两本书的秘密，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一旦泄露，陆时桉那个行事古怪的家伙会做出何种反应，她简直不敢想象。然而，苏心禾的话已如离弦之箭，无法收回。她强作镇定，脊背挺得笔直，神色一凛。对于自己为何会对陆时桉的话如此遵从，她自己也感到困惑，但这两本书，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其他人染指。与此同时，梅林的另一侧，方颂薇挽着贴身丫鬟碧容，缓缓步入这一幕。她的到来，仿佛是追随在谢毓婉的影子之后，又似是命运的安排。碧容压低了声音，眼神中带着好奇，悄悄问着：“姑娘，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看四姑娘的热闹不成？”方颂薇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事实上，她内心深处早已埋下了一颗超越谢毓婉的种子，只是碍于自己在谢府那微妙且尴尬的地位。她的母亲，是老太太唯一的亲生女儿，却因为违背家族意愿，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一个前途渺茫的小县令，这一举动激怒了老太太，导致母女之间几乎形同陌路。短短几年，生活的艰辛让她的母亲深刻体会到了老太太当初的反对并非无理。婚前的甜蜜与婚后的困苦，如同云泥之别。方颂薇自小就被母亲送入谢府，依靠着这层血缘关系，母女二人与老太太之间的关系才逐渐缓和。母亲体弱多病，自小就教育她要学会利用身边的一切资源，以求在这复杂的人世间立足。在谢府，作为寄人篱下的外姓人，她能够依赖的只有老太太。因此，她用尽一切手段，只为了博得老太太的一笑，最终得以常伴其左右。她曾天真地以为，这么多年的努力已经让她在老太太的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直到那个夜晚，她无意间瞥见了老太太望向谢毓婉的眼神——那是一种她从未享受过的温柔与期待。方颂薇轻声细语，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看别人的热闹有什么意思，我对谢毓婉的关注，自然有我的理由和计划。”她凝视着眼前的梅林，目光悠远：“她是多么幸运，能够进入太学寺深造，与那些出身高贵的女子并肩，甚至能自主决定取消与温家的婚约。”“如果我能和她互换身份，我定会活得更加自由自在，无所顾忌。”碧容还想说什么，却被方颂薇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示意碧容安静，自己则暗暗观察着前方的动静。此时，谢毓婉与许玥的琴音已悄然响起。许玥特意挑选了一首技巧难度极高的曲目，手指在琴弦上跳跃，节奏急促而繁复，旋律难以捉摸。见谢毓婉迟迟未加入，许玥心中暗自得意，以为胜利已在掌握之中。然而，就在曲目的第一个转折点，谢毓婉精准无误地加入了演奏——两道琴音交相辉映，谢毓婉不仅没有顺从许玥的引领，反而以同样急促的节奏迎面而来，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对抗。许玥一时之间愣住了，她本以为双琴合奏应有主有次，此轮由她主导，谢毓婉的行为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心中一片混乱，琴音也随之变得杂乱无章，等到她回过神来，演奏中已满是瑕疵，周围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到这一点。许玥脸色铁青，愤怒之下猛地拍击琴面，声音尖锐而严厉：“谢毓婉，你这是作弊！”谢毓婉却显得异常冷静，她缓缓收手，反问道：“我何来作弊之说？”“你故意扰乱我的节奏，让我心神不宁！”许玥指控道。谢毓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只是顺着你的旋律自然接入，若真是随意乱弹，音符必定杂乱无章，但刚才我们的琴音分明是和谐交融的。”她环视四周，似乎在寻求众人的认同。而事实上，刚才的演奏在许玥听来是一片混乱，但在其他人耳中，却是两道琴音完美地交织在一起。谢毓婉的琴艺，经过这些年的磨砺，已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她目光深邃，直视着许玥，后者脸上写满了不甘，正欲开口要求重赛，却被谢毓婉打断：“我本无意与你争个高低，你家的那件汝窑墨洗我也并无兴趣，许姑娘姐，我先行一步了。”说罢，她拉起苏心禾，头也不回地离开。许玥心中怒火中烧，作为齐王府尊贵的嫡女，她何时何地不是被众人簇拥，唯独这个谢毓婉，自幼年第一次见面起，就对她视若无睹。谢毓婉那副清高孤傲的样子，似乎总是在无声地嘲讽着自己。“你以为你可以就这样走掉吗？谢毓婉，你刚才闪烁其词，是不是你得到的那本《青山论》，是通过什么不正当的手段获取的？我听说这本书原本收藏于皇宫藏书阁，谢毓婉，你究竟有何能耐，能从皇宫中取出此书？”许玥的声音里充满了质问与挑衅。这一切，方颂薇都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她不知道《青山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从许玥的语气中，她能感受到这本书绝不简单。方颂薇低下头，沉思片刻。面对许玥的连番质问，谢毓婉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她很快恢复了从容，声音平静而坚定：“没有就是没有，许姑娘姐若要怀疑，还请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许玥一时语塞，因为她确实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即便是从苏心禾那里听说，但现场无人目睹那本书的存在，她的指控显得苍白无力。谢毓婉不再理会，再次转身离去，留给许玥的只有背影和无尽的愤懑。方颂薇选择提前离开梅林，她本就是暗中跟踪谢毓婉，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回到府邸，她直接前往谢毓婉的住处，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菡竹正在院中忙碌。“四妹在吗？”方颂薇的声音温柔而细腻，试图掩饰自己的真正目的。“回表姑娘，我家姑娘外出听课了。”菡竹恭敬地回答，她对谢毓婉的行踪了如指掌。“哦…我只是想向四妹借几幅绣图，闲暇时想绣几个香囊解闷。”方颂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菡竹却机警地拦下了她，这个忠诚的侍女记得谢毓婉的吩咐，于是缓缓说道：“表姑娘需要什么绣图，我家姑娘已经很久不碰针线活了，那些绣图都是由我保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