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岳何其聪明,怔了两秒随即明白她是故意的。
“我不是已经认过错了?你要是没消气怎么闹都行,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相亲吃饭?”弄清楚阮夏的用意,傅岳稍稍安了心,口气也缓和了不少。
只是他的占有欲向来强烈,想到阮夏跟着别的男人回家见父母仍是满心烦躁。
“傅叔叔,你也想太多了,我就那么闲么?……你刚刚干吗那么没礼貌地冲李警官发脾气?我和他是成不了的,人家爸妈根本没看上我。”
“他爸妈看不上你?怎么可能?凭什么!”诧异之余,傅岳更觉得难以忍受。
在他看来,刚刚那个男人没有一个地方能配得上阮夏,连跟她讲话都不配。
“哪有凭不凭什么,你妈妈不也没看上我么?”阮夏漫不经心地“切”了一声,拉开傅岳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一句话就把傅岳的脾气击得支离破碎。
他瞬间就了解了为什么司载阳反感他们在一起。司载阳如此疼她,把她视作骄傲,而他的妈妈却看不上她。
知晓这一点,司载阳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呢。
他立在车外冷静了片刻,坐进了车里。
傅岳握着方向盘,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歉的话已经说了很多次,不如谈一谈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什么原不原谅的,我又没跟你生气……”在李家的这一顿饭吃的阮夏筋疲力尽,她窝在宽大的车座上,被车内的暖气吹得一阵阵发困,便闭上眼睛养神。
阮夏的手机进了条微信,是李宵发来的,只有一句——你的律师叔叔没为难你吧?
阮夏睁开眼睛,回了个“没”。
律师叔叔?侧头看到李宵的微信,傅岳低声骂了一句犹不解气,又说:“以后别再见这个人了。”
阮夏没应声。
当初在林润面前凶过自己后,他不仅给她辅导论文、跟她当了几个月同事,还收到过她的生日祝福呢。
傅岳等不到阮夏的回应,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
傅岳把阮夏送到公寓外,习惯性地想进去,阮夏却拒绝了:“我累了,想睡。”
眼见着傅岳皱眉,关门前她勾了勾嘴角,笑道:“傅叔叔,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没事找事想气你,我今天晚上是助人为乐、替李警官解决父母和女朋友间的矛盾来着!以前我因为林润什么的跟你闹,你总嫌我烦,总嫌我不相信你。我还以为你这么一个讲道理的冷静人,遇到类似的情形不会跟我这种以作为乐的小孩有一样的反应呢。你要我相信你,怎么不相信我?我可能这么快喜欢上别人么?”
阮夏天生牙尖嘴利,无理也能辩三分,但做过上庭律师的傅岳从来不和她争论却并非是讲不过她,而是不想同小姑娘计较对错。然而此刻,他即便有心想为自己申辩,也着实无话可说。
他知道,两人在一起太久,小打小闹无数,大风大浪也经过,阮夏面上看着还和过去一样任性,因为司载阳的离世,她的内心早已成熟了许多。
阮夏嘴上说不生自己的气,也不愿意再无意义地以冷战折磨彼此,但有些芥蒂并不是懂事了和知晓了他的感情就能自动消除的。
感同身受了之后,傅岳才真正理解了当初的她,悔恨不该一次次强行矫正她的行为。
……
休学太久,阮夏一回学校,自然倍感焦头烂额,直想退学直接考乐团。
司裴却不建议她这样做,在国内发展,人脉和实力一样重要,傅岳安排她进的学校的音乐学院出过很多名家,同一间学校出来的校友,遇到了聊起来,若是跟同一个老师学习过,关系总是更容易拉近。
司裴最近在为一部大制作的电影配乐,其中需要一段大提琴独奏,他自然而然地带上了阮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