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庭潇扶额,药效就半年,他做什么要喝一年两年的药,看来母亲真的是被打击到了。
瞧着忧心忡忡的沈香秀,夜庭潇心底有点小小的愧疚。事到如今,他似乎已经没了退路,不这么做,哪里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是,儿子都记下了。”
夜庭潇起身跟沈香秀施礼,然后退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沈香秀的眼底全是泪意。
可怜的孩子,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治不好,会面临什么。平阳侯府的世子之位,怕是要有变故。
老太太表面上看着不偏不倚,其实私心里还是偏向自己儿孙的。要是她儿子好好的没事,被封为世子,将来接任平阳侯的侯爵之位平安顺遂。
一旦出现偏差,平阳侯府的世子之位怕是要保不住,下一任平阳侯是谁真的不好说。
明天她得去见见那位杜姑娘,问问她多久能治好儿子,有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一年两年好说,三年五年那就不好说了。
次日一早,沈香秀吃完早饭,带着贴身嬷嬷,坐了马车,来到了杜婉婉的店里。
医馆的装修跟别的医馆不同,格局不一样,感觉她这里的装修更简单明了,也更合理。药房的四周墙壁上全都是柜子,柜子没有柜门,从上到下都是一个个抽屉。
每个抽屉里头装着药材,看上去很是整齐美观。不像别的医馆,药柜是有,但没有这么多抽屉,里头是一层一层的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个个罐子。
药材装在罐子里,外边贴着药名。罐子有大有小,高矮不同,杂乱无章,参差不齐。
不像她这里,四面药柜,起码得有一百来个抽屉,每个抽屉里装了两种药材。贴着红色的标签,上头写着药名。
什么大熟地,焦白术,紫苏子,净麻黄,西砂仁,川桂枝,北细辛等等,许许多多的药材名,看的人眼花缭乱。
药柜后边应该是一间房,用白色的粗布遮挡着,门框上写了“检查室”三个字。
沈香秀虽然不知道检查室是干什么用的,总归是跟行医的分不开就对了。
药柜边上有张桌子,一位穿着长袍,五官精致,身材偏瘦的年轻人正坐在那里看书,看的是医书。
桌子对面有一把椅子,应该是给病人坐的,边上还有好几把椅子靠墙摆着。
药柜那里坐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穿着细棉布花袄,梳着小揪揪,看上去文文静静。
见到沈香秀走近,年轻人放下医书,打量了她一眼,热情地问:“夫人最近的偏头痛是不是发作的厉害?”
此言一出,沈香秀和她身边的嬷嬷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心底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的确,沈香秀一直有头风症,以往偶尔发作,不是左边疼就是右边疼。
以前她尽量保持心境平和,发作的次数少,没有这段时间频繁。儿子的病让她食不下咽,头疼病发作不可避免。
只是没想到这位杜姑娘的医术居然到了如此精绝的地步,才打量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有偏头痛。
难道是儿子告诉过她?